然而,她才转身走了两步,就被霜清拦住了,原来霜清在半夏动手时就注意到了这妇女的动作。
“姑,姑娘,我跟那男人不是一起的,你,你别误会啊。”妇人磕磕巴巴的开口道。
这三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出手这么狠辣,妇人 吓得两腿颤颤,直接给跪了。
人家身上穿的都是锦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她得罪不起啊。
“你别误会,我们小姐可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然,前提是你,跟那人,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霜清冲那妇人微微一笑,口齿伶俐的道。
“没没没,我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这人来村里买孩子,我,我卖的是我自己的女儿,亲生的。”妇人忙摆手摇头,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天爷啊,她余光已经看到那被称为小姐的姑娘拿着马鞭走过来了,这要是给她也来一鞭子咋办?
“亲生的?你怎么证明,这孩子是你亲生的?”半夏走到妇人跟前,神色淡淡的问道。
前世,她就是孤儿,自然知道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会过的多艰难,那几乎是地狱般的开局。
所以半夏平等的讨厌每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
若是你不能善待你的孩子,何必让他们降生在这个世界?
“这,这孩子就是我亲生的,这还要怎么证明?”妇人声音打着颤,害怕又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
“婶子,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们小姐的话。”霜清站在一旁轻笑着,提醒那妇人道。
不知为何,这丫鬟虽然一直一副笑脸好像很和气的样子,但妇人却更加害怕了。
她狠狠咽了咽口水,然后还没开口,旁边又传来男人的惨叫,直接把她吓了个半死,好险没直接厥过去。
原来是那男人趁半夏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想偷袭,结果被霜华一剑砍掉了半只手掌,这会儿正抱着断手哭天喊地的 。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背后可是四大世家的李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伤人,不怕得罪李家吗?”那男人恶狠狠的瞪着主仆三人道。
“啧,这就是你说的不分青红皂白?”霜华一脚踢飞一把匕首,正是那男人刚刚想偷袭从靴子里摸出来的。
“你,你们等着,你们得罪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男人一时气结,但还是威胁道。
“呵呵,就你,能代表李家?”霜华不屑,直接一脚踩在男人断手上。
不是她高看李家,那李家好歹是四大世家之一,就眼前这么个贼眉鼠眼,二十五两银子都不愿意出的男人,当李家的门房都不够资格的,还妄想李家为他出头?
不过是一个仗着李家名声在外狐假虎威的走狗罢了,忽悠忽悠村里老百姓没权没势没见过世面还行,忽悠霜华她们,呵呵,搞笑呢?
霜华这一脚可不轻,那男人直接一声惨叫,疼晕过去了。
这会儿要是有路人路过都得喊一声惨,因为这男人本就长得不好,一道卞横从左到右显得他更丑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这人右手被削去半个手掌,血流不止直接染红了他的衣服跟一小片土地。
不过霜华那一脚下去,伤口倒是没那么血流不止了。
“别让他死了,带回去好好审问。”半夏只给了那边一个余光,对霜华吩咐道。
“小姐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霜华立马高声回了一句。
于是,半夏的视线再次落在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身上。
“我,我知道了,我家就在后面的袁家村,我,我们村里的人,还有我婆家都能证明这孩子是我亲生的。”妇人结结巴巴,小声的道。
她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卖孩子卖的好好的,就被人逼着自证了,但半夏主仆太凶残,她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二十两,这孩子归我了。”半夏直接对那妇人道。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心疼女儿的,今日没能把孩子成功卖出去,明日她还是会想办法卖出去的。
半夏觉得她管得了一时也无法一直盯着这妇人,不如直接把孩子买下来,等大些就送去神医谷,也好过被她这没良心的亲娘买去不知什么地方。
“啊?”妇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婶子,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要买了你这孩子。”
“不过,我得先跟你去村子里走一趟,确认这孩子是你家的。”霜清笑着解释,见那女人露出欣喜,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之前她家小姐救下来的孩子就是被拐走的,谁知道这个是不是?
“好,我带你去村子里,这孩子真的是我亲生的,亲生的。”妇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都以为今日卖孩子没戏了,她男人还等着银子救命呢,没想到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半夏看那女人惊喜的模样十分刺眼,招招手让霜清把孩子抱给她,然后任由霜清跟着对方去了村子里。
这么近的距离,霜清还骑着马,不怕出事。
果然,没多久霜清就打马回来了。
“小姐,那妇人没说谎,这孩子的确是她亲生的,只是家里难,才会想卖孩子。”
“这种事,在民间很多。”霜清叹口气,道。
跟那妇人走了一趟,才知道对方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卧床的婆婆,重病的男人,还有几个孩子等着投喂。
那妇人就算是不卖了这女娃,怕是也活不了几日了。
“京城附近,也有这么困难的人户?”半夏听了霜清的描述,眉头微皱。
她还以为京城附近的百姓都跟京城里的 百姓差不多,天子脚下,安居乐业呢。
“之前是没这么多的,是这两年天灾兵祸,才会如此。”霜华在旁忍不住插了句嘴。
她比霜清在外的时间多,对京郊村户的情况更为了解,这些自主的村子都还算是好的。
最惨是没有房屋田地,只能做佃户的那些人,那才叫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知何时就给饿死了。
然而就是如此,他们还得不停的干活,只为那一丝丝活着的希望。
“.......”半夏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古代农民过的苦,却不知道,竟然这么苦。
就在这时,一声鹰啼划破长空,去了许久的小灰灰飞了回来,正在半夏几人头顶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