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周令芙还真是母女,都是一样的没脑子。”周令宜闻言冷笑道。
竟都拿这事来威胁她!
在吴氏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周令宜慢悠悠道:“周令芙那个蠢货,也几次放言,声称等林惜颜进安王府,掌管安王府的中馈后,要将我与殿下的事情戳破,要借林惜颜的手让我好看。”
吴氏闻言,还以为周令宜是被芙姐儿的话给拿捏住了,顿时笑出了声,“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对芙姐儿做出些什么,即便芙姐儿被你困在王府内出不来,但她还有我这个娘在呢!”
“你困得住芙姐儿却困不住我!”
吴氏脸上满是张狂的笑意。
周令宜听着这话却丝毫不恼,伸手替吴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挂着盈盈的笑,道:“蠢货,你还真以为我是因着这个原因才留周令芙的命到现在?”
吴氏脸上的笑僵住。
什么意思?
周令宜站直身体,摆弄着手上刚刚做好的丹寇,漫不经心地道:“我之所以留她的命到现在,原因只有一个。”
“我与殿下相识多年,眼下却为了殿下的大业,不得不将安王妃之位拱手相让。”
“但凭什么,明明我也是世家贵女,我盼望多年的东西,凭什么她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就我不能!”
周令宜说到此处,面目都有些狰狞。
先是沈琼华,再是林惜颜……一个个的都觊觎她的东西!
周令宜缓了缓,这才接着道:“所以啊,我给林惜颜准备了一份大礼。”
“你说,‘安王妃嫉妒成性,不能容人,新婚当晚逼死在安王府做侍妾的永宁伯府大小姐’这个消息够不够劲爆?”
“如此一来,林惜颜这个安王妃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便是连殿下也会厌恶她。”
“林惜颜为了挽回殿下的心,还不得任由殿下予取予求。”
“便是咱们永宁伯府也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能……”
周令宜话还未说完,吴氏便扑了上来,几个婆子加大了力道才将人又按了回去。
吴氏此刻心里真是恨透了周令宜,恨不能啖其肉,“毒妇!周令宜,你竟敢这样算计我的芙姐儿!用我芙姐儿的命给你们大房一家作筏子!”
周令宜用帕子掩住嘴后退了两步,笑道:“二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虽有私心,但也是为了我们永宁伯府好啊。”
“我呸!这永宁伯府都是你们大房一家的,干我芙姐儿何事!周令宜,毒妇,你竟敢害我的芙姐儿,我明日就将你背地里与安王的那些事情都抖出去!”
吴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奋力地挣扎,可她娇生惯养这么多年,如何能是这些婆子的对手,被摁得牢牢的。
身体动弹不得,嘴却没闲着,一波又一波难听的话从她嘴里骂出,成功让周令宜冷了脸。
周令宜一巴掌扇在了吴氏的脸上,吴氏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无法无天了!我是你二婶,你竟敢打我!”
最后一句话时,屋子里都是吴氏的尖叫声。
周令宜冷笑一声,道:“呵!你还当你是永宁伯府的二夫人呢?还想将我与殿下的事情抖出去?”
吴氏身体一僵,“你……你什么意思……?”
吴氏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像是猜到了周令宜想做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她色厉内敛道:“周令宜!贱人!我是永宁伯府名正言顺的二夫人,你敢!”
“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老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林氏在一旁冷笑道:“吴氏,你还当这是十多年前的永宁侯府吗?你这个所谓的侄女在老夫人的心目中早就不重要了。”
“眼下老夫人心中最重要的是永宁伯府的未来,是我儿周瑾林的前程,是我宜儿与安王殿下的婚事,至于你……呵,只生了一个当侍妾的女儿,竟到现在还没摆清自己的位置,真是愚不可及。”
“不……不会的……”吴氏满脸惊惶地摇头,“我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老夫人不会不管我的,你这个外人知道什么!”
周令宜轻笑道:“这还得多谢了你啊,二婶。”
周令宜淡淡地解释道:“原本祖母还顾及着你的性命,想要留你一命,使得我的计划有些束手束脚……”
“但你方才以下犯上,对祖母不敬,还害得祖母当众出丑,祖母已经放弃你的,任由我处置了。”
“你……你放肆!你祖母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做不得真的。”
“你若是敢害我,你二叔知晓了定会为我做主的。”吴氏嘴唇颤抖着道,最后一句话说得却没有那么有底气。
周令宜轻蔑一笑,“二婶,你在二叔心中是什么地位,您难道自己不清楚?再者,二叔连周令芙都任由我处置,还会在乎你?”
看着吴氏蓦然瞪大的双眼,周令宜道:“二叔早就知晓我对周令芙做的那些事,不过二叔可比你识时务多了。”
“一个已经沦为废子的女儿与伯府将来的荣耀,与他加官进爵相比,孰轻孰重,二叔可清楚的很。”
“很快便做出了选择,反正二叔也不止周令芙这一个女儿。”
吴氏的脸已经完全灰败了下去,她喃喃道:“畜生,畜生啊!”
虎毒还不食子,他怎么能这么做!芙儿也是他的女儿啊!
就在吴氏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时,周令宜眼一扫,一旁的婢女立刻会意将早就准备好的汤药端了上来。
周令宜端过药碗,一步一步走向吴氏。
吴氏惊惶地向后躲,可身后压着她的那些婆子却死死压着她。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不可以!不要!”
周令宜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了吴氏的惊恐,她笑着道:“二婶放心,很快的,只要喝下了它,你就彻底解脱了。”
“不要——”吴氏还在尖叫,周令宜就已经命人掰开她的嘴巴,亲自将汤药灌了进去。
褐色的汤药晃晃悠悠的,有些倾洒在了周令宜保养得白皙鲜嫩的手上,即便吴氏再如何挣扎,一碗汤药也有大半进了嘴中。
一碗汤药见底,周令宜将碗一摔,瓷片四溅。
一直抓着吴氏的嬷嬷松了手,吴氏倒在地上,如同死鱼一样地苟延残喘着,随即便将手伸进嘴中扣嗓子眼,想要将方才喝下去的那些汤药吐出来。
周令宜冷眼看着吴氏那无谓的挣扎,直至吴氏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神越来越涣散,随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吴氏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后,咽了咽口水,身体朝大门的方向慢慢挪动,艰难道:“芙……芙姐儿……女……儿……”
“二婶放心,你既然这么放心不下周令芙,我很快就会让她下去陪你的。”周令宜弯唇道。
随着周令宜这句话落下,吴氏的头猛地垂下,彻底没了生息。
可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死不瞑目一般。
屋内一时安静得可怕,周围的下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会落得跟吴氏一样的下场。
半晌后,周令宜才幽幽道:“吴氏的尸体……拿个东西一裹,拖去乱葬岗埋了吧。”
下人们闻言,具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周令宜。
这可是永宁伯府的二夫人,就这么随意处置?
可是触及周令宜冰冷的眼神,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二小姐连二夫人都敢杀,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呢。
“是,奴才遵命!”
几个下人连忙上前将吴氏的尸体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