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家席位上站着一名翩翩若仙的白衣男子。
但见他一袭月白锦衣着身,墨发高束,英气的剑眉下,一双桃花眸清澈有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优雅矜贵之气。
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有着“京城第一公子”美誉的江家大公子——江圣凌。
而当花洛漓看清那位替自己说话、打抱不平的男子容貌后,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这不就是先前,她在玲珑阁遇到的那位,说是要“合伙做生意”的白衣公子吗?
似有所感的江圣凌,他微微侧头看向花洛漓,两人的视线瞬间在空中交汇。只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江圣凌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端得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随着江圣凌的话落,方才那发言的几名官员,脸色不由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咳咳咳……”感觉有被内涵到的皇帝战擎天,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说道:“原来是江家小子呀,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紧接着,战擎天便佯装嗔怒地训斥着方才那几名官员,“尔等也给朕好好反思,倘若还想保住头顶的乌纱帽,下次说话做事就先过一下脑子!”
众官员纷纷跪地高呼:“臣等惶恐!”
花洛漓见状,不由暗自思忖着,这江圣凌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皇帝会对他的发言如此重视。
端坐在镇南王府席位上的公良恒,拉住了想上前找花洛漓的孙子,对他摇了摇头。
今晨,去九王府看望孙子的公良恒,原本并不打算带公良璟进宫,但怎奈这个孙子在听说花洛漓也会进宫后,他便吵着要去。无奈之下,公良恒只好将他一起带上。
就在这时,不甘心的太子战凌云再次试探性地问道:“父皇,儿臣以为……”
“太子!”丞相司马流风赶忙拽住了还想开口的战凌云。
为了稳住这个心浮气躁的外甥,司马流风只好耐着性子,小声劝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战凌云闻言,只好先压下内心的急切。
他侧头望向东篱国使臣所在方向,看着那位千娇百媚的八公主东篱燕,眼眸里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
紧接着,战凌云又把目光落在冷月国使臣所在的席位,那位冷月国的八公主冷安容同样长得妩媚十分。
在战凌云看来,倘若自己能拿下这两位“八公主”,将她们一同纳为侧妃,就能同时得到东篱国和冷月国的助力。至于正妃之位,自然是留给他那表妹司马兰昕。如此一来,他便能得到自己那丞相舅父的鼎力支持。
宫宴上,因为花洛漓而掀起的风波很快过去,整个瑶华殿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花洛漓感激地朝江圣凌点了点头,而后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兀自品尝着美酒佳肴,完全不在意周围那些自命清高的贵女们投来的鄙夷目光。
对于花洛漓而言,自己又没有打算跟她们交朋友,她连装都懒得装。
世家之首的江家席位上,江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江圣凌,他看着花洛漓那副率真可爱的模样,英俊帅气的面庞上不知不觉间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宫宴进行到一半之际,眼见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还没出现,贵宾席位上的东篱国使节团,以及冷月国使节团都不由有些着急了起来。
毕竟,他们这次和亲的目标可都是战北辰。倘若战北辰不来,他们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下去。
状似老天终于听到了这些人的心声,一道来自司礼监的高亢唱礼声突然在瑶华殿内乍响——“摄政王到!”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身穿一袭墨色摄政王宫装朝服的战北辰正从大殿外大步流星而来。
端坐在末座的花洛漓,望着那道由远及近的伟岸身影,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不自觉地加速了几分。只不过,她很快收敛住了情绪,面上依旧一派淡定从容模样。
在经过花洛漓身旁的时候,战北辰的步子微微一顿,只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再度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大殿中央的九王府席位走去。
坐在尊位上的战擎天,看着姗姗来迟的好弟弟,他强压下怒气,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摆出一副慈爱兄长的架势,说道:“九弟啊,这宫宴都进行一半了,你怎的到现在才来?可是错过了不少好看的歌舞表演呢!”
就在外邦使臣窃窃私语说战北辰目中无人之际,战北辰手捂心口,轻咳了两声,佯装出一副虚弱模样。
但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兄恕罪!此番宫宴,臣弟之所以迟到,乃是因为昨夜遭到了行刺。那贼人将一支那么长的利箭射入了臣弟的心口。所幸臣弟有皇兄的泽天福分护佑,才能躲过一劫啊!”
战北辰言语间还特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表明自己的伤很是严重,差点点就死了呢。
在听到战北辰说自己中箭的时候,花洛漓的心头不由猛地一震。回想起昨夜,自己刚救了身受重伤的独孤风,她的脑中又情不自禁蹦出了独孤风就是战北辰的想法。
然而,花洛漓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头,阻止自己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而那听说战北辰遇刺的战擎天,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划过一抹惊喜,只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他甚至在心中暗自埋怨,这刺客也忒没用了,怎么就不一箭把战北辰射死。
就在战擎天暗自窃喜和恼怒之际,下一刻,随着战北辰说出的话,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皇兄啊,虽然臣弟昨夜没有抓到刺客,但却在刺客身上发现了属于皇家暗卫的腰牌。”
战北辰微微勾唇一笑,而后便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写着“影一”的紫金腰牌。
战擎天见状,脸色陡然一沉。这可是他暗卫首领的腰牌,又怎会落在自己这个好弟弟手里?问题是,他昨夜根本就没有派人刺杀战北辰 ……
“呵呵,九弟啊,此事恐怕有所误会。朕与你乃是同胞兄弟,又怎会派暗卫去刺杀你?”顶着百官和外邦使臣灼灼目光的战擎天讪讪地解释道。
此时的战擎天感觉自己憋屈不已,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毕竟,这皇帝专属的暗卫可是只听他这个皇帝一人的调遣,更别说是暗卫首领影一了。
把战擎天憋屈表情尽收眼底的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
他身上的伤当然不是战擎天的暗卫所伤,而是东篱国大皇子东篱谨的人干的,金牌也是他前段时间用独孤风的身份亲自偷来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战北辰借此机会给这个时刻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好哥哥添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