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山与尺水回到县衙,就将叶墨轩以及秦雨楼关进了大牢。并交代狱卒好好看管,他们兄弟二人则是准备回到苟县令家,向丘武禀报一下情况。
丘武并没有喝醉,只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看一会门口,就等着尺山与尺水兄弟两人的身影出现。
“头,我们回来了。”尺山与尺水还没有到班房,就听到说话的声音。
丘武急迫的迎了上去,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尺山与尺水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办妥了,头,你就放心吧!”
“好,办得不错。等这事了结了,头给你们兄弟俩放长假。”丘武喜笑颜开,许下诺言,同时并拍了拍尺山与尺水的肩膀。
放长假……
放长假……
尺山与尺水心里头也乐开了花,好久都没有回去陪母亲,娘子还有已经出生不久的孩儿。
尺山与尺水兄弟俩不是壶县本地人,而是凉州人,曾经也在军营效过力,因为两人得罪过上级,才被劝退回家,恰巧彼时,丘武正好在为苟县令招募人力,两兄弟便去应招。
结果兄弟两人就这么跟着丘武来到了壶县,算算也有小半年没回过家了,所以当丘武说要给两兄弟放长假,心底自然是喜不自胜,别提多开心了。
“谢谢……谢谢!头。”
“谢谢……谢谢!头。”
兄弟两人异口同声的纷纷表示感谢。
“来,这上好的酒,我还舍不得喝完,坐下,咱们一起痛饮……”丘武推拉着二人上桌。
“是,谢谢!头……”尺山与尺水两兄弟也很是乐意奉陪。
悦来客栈的甲等一号房,白清玉以及敏阳在段往的指引下顺顺利利的找到叶墨怀以曲微微的住处,此时此刻,几人正在房间里交谈商量着接下来的部署。
“六嫂,本王按六哥的部署,已经通知住克州的州长启洪,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叶墨怀将叶墨轩交待的事说给白清玉听。
“嗯,我与你六哥分开之时,他就告诉我了。只要启洪一来我们就去壶县大衙门。”白清玉将接下的计划都说出来,有点儿担心那个州长启洪靠不住,接着说道“对了 ,那个启洪可靠得住不。”
“六嫂,大可放心就是,这个启洪绝对靠得住……”叶墨怀打着包票,同时看向在一旁默默做着针线活的曲微微。
其实,这个启洪除了是克州的州长以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曲微微的兄长,叶墨怀的大舅子,再加上这壶县刚刚好是克州启洪的所辖区。所以,叶墨怀敢如此肯定启洪绝对可靠。
“难道是……”白清玉慢了半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叶墨怀的眼神,一下子想到之前叶墨轩有同她提起过,曲微微还有一个兄长来着。在外任职州长,莫不是就是这个启洪。
“启洪正是我的家兄。”曲微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细细向众人道来。“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姓曲,而我家兄则姓启吧!这还要从当年那一次大旱说起……”
“嗯……嗯……”众人皆都是很好奇,已经准备好板凳,洗耳恭听故事……
庆帝十九年夏,北沦大旱,地里边种的农作物都活活被太阳晒死,地里面因为长时间没有雨水的滋润而纷纷长出很深很深的裂纹。农作物都活不成,人,那就更不用提了……
于是,我们一家人就准备往南边逃难,刚开始在路上没有多大的生存困难,邻里之间相互照应帮忙。
可是他们一群逃难的人还没有走出北沧地界,在一个叫雾山的地方,他们就遭遇劫匪,雾山上的劫匪很是凶悍,见人就杀见食物和钱财就抢,而我和兄长则是被父母藏在一个树洞里才侥幸逃过一劫,亲眼目睹父母、乡亲们惨死在劫匪的刀下。
在确定那群劫匪全部离开许久许久不会回来,他们兄妹俩才从树洞里爬了出来。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兄妹俩有点儿手足无措的吓得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的父母永远的倒在血泊之中,已无了气息。
兄妹俩赶忙跑上去,推动着父母的身体,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还是想要试试,也许父母在自己的坚持不懈的努力推动下,还会醒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直至从天黑,到天亮父母都没有在醒来,这时,启洪是真正的意识到,父母都不会再醒来。于是,兄妹俩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父母尸体掩埋,一步两回头的朝前面山路走去。
又过了两天,兄妹俩人只能在一处破败的庙里住下,因为赶了俩三天路,都饿得不行,于是,启洪就叫启微微(曲微微)藏好,那也不能去,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可是,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启微微依然没有等到哥哥启洪,就在这时,天空下着小雨,一队赶路的商人来到破庙避雨,在干草丛里发现启微微。
好在那队商人也不是坏人,其中一个打扮十分富贵的夫人,将手中的食物给了启微微吃,渐渐的启微微也放下戒心,安安静静的在那夫人怀里吃着食物。
“你叫什么名字呀!”曲夫人很是慈眉善目。
“我叫……微微,姓启(曲)……”启微微小声说话。
“哦。姓曲吗?”曲夫人很是意外,看着小小年纪的启微微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嗯。”启微微是分不清楚(启)与(曲)是不是同一个字。
当曲夫人知道启微微的身世很是同情,心底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启微微收做干女儿,同时也是缘分又与自家夫家同姓曲,便认为这就是上天赐给她一个女儿。
于是,从此以后启微微就这么改为姓曲,成为曲家千金,就一同与曲夫人南下定居。
而启洪回到破庙时, 那还有自家妹子的踪影,那天饿晕混倒在街上,还好被当地的镖局总镖头救回镖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启洪没有在破庙中找到妹妹,只能回到镖局。
他始终相信自己妹子还活着,于是,就在镖局学习武艺,学成之时,孤身一人将雾山的山匪统统绳之以法,也算是为父母报仇了。可始终没有自己妹子的音讯,又加上那时,军队正在招募人马,启洪就去报了名,在几年后,才与曲微微相遇相互才相认。
“微微……你是在说兄长什么坏话。”启洪这时才到,刚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家妹子在说自己。
“哥哥,这么快就来了。”曲微微很热情的迎了上去。
“微微,最近是不是长胖了,这肚子都变圆这么许多。”启洪拉着曲微微左看右看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兄长,微微这是怀有身孕了。”叶墨怀上前解说道。
“哦,几个月了,那我可要做舅舅了。”启洪越说越是开心。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还没有拜见自己妹夫---七王爷,于是,双手作揖“下官,克州州长启洪参见七王爷。 ”
这启洪身形挺拔,说话声音洪武有力,对七王爷也是礼敬有加,丝毫不因为自己是七王爷的大舅哥而摆架子。看来面前的人,是一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人。白清玉自顾自的思量着。
“兄长,快快请起,快上坐。”叶墨怀上前扶起启洪,就让启洪坐下慢慢聊。向启洪介绍在屋子里的人“这是本王的六嫂---六王妃,这是本王的小妹---敏阳公主。”叶墨怀一一指给启洪认识。
“具体事宜,七王爷已与下官吩咐过,下调动六个营的军士出动,已将壶县的东南西北四门派四个营的军士统统把守住,一个可疑人物都不要放过。剩下的俩个营的军士,七王爷说让六王爷分配……”启洪将那天段往给的信的内容说了一遍。
“好,天一亮,咱们就去壶县县衙好好会会这个苟县令。”叶墨怀看着跳动着的烛火说道,“对了,六嫂,敏阳,你们就替我陪着微微……”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去,微微就交给我们了。”白清玉担起照顾曲微微的责任来。
天蒙蒙亮,叶墨怀就敲响了壶县县衙的鸣冤鼓。
彼时,苟县令正在用着早膳,刚刚才喝了一口稀饭,骤然一天是摆在县衙门门口的鸣冤鼓响起,握在手中的瓷汤匙咚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师爷去看看,是谁要报官鸣冤。”待师爷离去又忍不住叨叨着几句“真是新鲜啊!这壶县县衙门口的大鼓好像好久都没有响过了。”
过了一会,苟县令磨磨唧唧的从县衙内的内堂走了出来。
一板子拍在桌案上 “堂下所站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下跪。”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还没听说过要跪你。难怪你比当今皇帝还尊贵。”再说了,叶墨怀还是王爷,要是跪了面前的这个狗官,他未必受得住。
“好啊!你……”苟县令即将要发施令。
一旁的师爷就不淡定了,轻声咳了好几声。
“你这是干嘛了。”苟县令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师爷。
师爷也不说话,就将手上的诉纸交给了苟县令看,这一看不是不知道,惊出得苟县令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这最后一句落款人---叶墨怀,叶墨怀莫不是当今的七王爷。吓得他差点瘫软在地……
哆哆嗦嗦的说道“七王……七王爷……”立马站起来身,卑躬屈膝的就迎了上去。
“本王还以为,县令大人这般是要对本王用刑了。”叶墨怀看着胖得像一头猪样的苟县令很是可笑。
“七王爷……七王爷说笑了。”苟县令一边回答叶墨怀的话一边用衣袖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得了,少来这些虚的,今天本王前来是为了萧子升一案的。”叶墨怀也不想与苟县令多说些什么,就直奔主题。
“萧子升……萧子升入室抢劫,已经证据确凿,下官已判定他死刑。”苟县令丝毫不慌,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七王爷会这么突然来到壶县,料定他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哦,但是本王这有证据,并不是萧子升干的。”叶墨怀作势就要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出来。
而苟县令则是强装镇定的看着叶墨怀的动作,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叶墨怀掏了半天,就拿了一张汗帕……
苟县令悬着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
“王爷……”这时,萧婆婆从县衙门的人群里走了出来,后边还跟来一个“王爷,替我老婆子做主啊,我儿子是冤枉的。”
“萧婆婆,快快请起,你的冤情本王已经知晓。”叶墨怀看了看萧婆婆后边的人,问道“他是何人?”
“回王爷的话,他就是陷害我儿的凶手苟县令的管家苟富贵。”萧婆婆回话 ,此时此刻,萧婆婆丝毫都不惧怕,因为她有两位王爷相助,贵人帮忙……
苟县令见自己即将暴露本性,急忙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想借此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富贵,你老爷自始至终任何待你的,你为何如此这般陷害于我。”说完,趁众人不备将藏在衣袖里的毒针刺向苟富贵。却不曾想被跪在地上的苟富贵一把抓住。
苟县令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向跪在地上的苟富贵,只见跪在地上的那还是自家的管家苟富贵,而是同苟富贵身形极其相似的一陌生男人。
“苟管家,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一直打死都不愿意说出来秘密的人,给你的回报。”段往朝县衙门口喊道。
只见真正的苟富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已是心寒到极限“王爷,说吧!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小的自是统统说出来。”
接下来,苟富贵将近几年干的坏事统统说了出来……
苟县令自知大局已定,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但是,他还是并无生的希望的,因为他还有一张王牌。
“苟县令,做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不为百姓谋福利,还变着法欺压百姓,残害他人性命,欺君罔上。你可认罪……”叶墨怀数着苟县令的罪责。
“下官是没有为百姓谋过福利,但是并没有欺压百姓残害性命,欺君罔上,这些是别人的诬陷。”苟县令到了此时此刻还想着抵赖,拒不认罪,实在可恶的很……
“哦,苟县令这般自信……”叶墨轩与秦雨楼从人群中走来。
“六哥,你终于来了。”叶墨怀看着叶墨轩,仿佛看到了一束正义的光。
“苟县令,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不成。”只见叶墨轩从衣服里拿出来一本小本本。
别人不知道,苟县令自是知道的,那是他贿赂各大官员的花名册,怎么……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县令大人,你可认罪……”叶墨轩看向苟县令。
“罪臣认罪……认罪……”苟县令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骄傲样子。
“好,将苟县令押入大牢,择日问斩,助纣为虐的,一律发放边疆,永世不得离开,其他受苟县令而获罪的,一律释放。”叶墨轩当众宣布。
此话一出,壶县衙门里里外外一片哗然。
至此,百姓们终于又可以过上平静又和谐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