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老鸨子望着程锦绣等人的背影喃喃道,“他们方才一行是几人来的?”
一旁的女掌事忙回应道:“回妈妈的话,一行九人——”
“什么?”老鸨惊呼一声,“来了九人,走的时候却只有七人,此事有蹊跷。”
顾不得许多,老鸨子知道此刻只有邢公子才能将他们拦下来。
“邢公子,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有损公子威严——”
“啪——”气急败坏的邢公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老鸨的脸上,她面颊上瞬间显现出五个手指印。
邢公子咬牙切齿道:“快去,快去叫巡街的士兵将他们拦下来。本公子还未曾吃过这样的亏呢!”
老鸨被打得踉跄几步,耳鸣的同时又差点摔倒,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转身吩咐手下快去报官。
锁春楼内一片狼藉,打手们或伤或躺,邢公子怒不可遏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更是恨意难平。
另一边,程锦绣一行人已迅速远离了锁春楼,穿梭在繁华的街巷之中。
阿颂和阿祺护着已经昏迷的小师妹就快回到侯府,他们的步伐虽快但不显慌乱,显然已经重拾生活的信心。
“大娘子,咱们现在去哪儿?”阿秋边警惕四周边问道。 程锦绣略一思索,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换衣裳,然后再回侯府。记得,找的地方要隐蔽,不能让旁人轻易找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巡城的士兵将七人团团围住。程锦绣简直想开口骂娘,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若是别人家发现侯府的大娘子去了青楼,还从里面劫走了人,这......她顺义侯府还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啊。
程锦绣心中暗自懊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扇动着手中的折扇,故作悠闲地对阿秋等人道:“莫慌,且看我如何应对。”
领头的士兵手持长枪,声音洪亮地喝道:“站住!烦请各位去官衙走一趟——”
此时街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吃瓜群众,程锦绣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她知道此时若再生打斗并非明智之举,只得硬着头皮和他们去官衙了。
程锦绣带着阿秋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巡城士兵押往官衙。她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如鼓点般快速盘算着对策。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麻烦,成了她此刻最大的难题。
到了官衙,程锦绣等一行人便被带到了公堂之上。眼前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端坐案前,神色威严,正是此地的京兆府的主事大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京兆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声音震响。 程锦绣从容不迫地行了一礼,道:“草民程三郎,乃上京城一介布衣。”
府尹大人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说辞有所怀疑:“布衣?哼,布衣怎敢在青楼闹事,还打伤了人?”
程锦绣微微一笑,道:“大人明鉴,草民今日本是去锁春楼寻欢作乐,不料遇到恶霸欺凌弱小,一时气愤不过,才出手相助。至于伤人一事,实属无稽之谈,望大人明察。”
京兆府尹闻言,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她说的话。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走进,附耳低语了几句。他听后,脸色微变,挥手示意衙役退下。
“程三郎,你可知你今日所惹之人是谁?那可是邢国公的侄子,邢耀祖!你可知这后果有多严重?”这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显的警告。
程锦绣翻了个白眼:“那大人可知我是谁?”
京兆府尹李登科捋了捋胡须,故作镇定道:“说来听听!”
程锦绣粲然一笑:“我是我爹娘的孩子,是兄长们的弟弟,亦是弟弟妹妹的兄长。”
此言一出无论是公堂上的官差,还是堂下的众人都哄笑出声。
“大胆刁民,竟敢戏耍本官——”李登科惊堂木再次拍响,可以说是气到了吹胡子瞪眼睛的程度。
程锦绣却依然保持着那抹玩味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大人息怒,草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邢耀祖,草民确实不知他身份显赫,只知他仗势欺人,企图奸淫年幼女童,这种行为,难道不该制止吗?”
李登科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堂内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他沉吟片刻,换了个角度试探:“即便你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可知,以暴制暴,同样触犯律法?你可知,你现在已是阶下囚?”
程锦绣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人,您言重了。草民并未使用暴力,只是自卫而已。至于阶下囚一说,更是无从谈起。草民相信,青天白日之下,总有公道可言。他邢耀祖出身再好,这世间总还有王法可言。再说,邢国公府大得过这锦绣山川?大得过天理昭昭?大得过大荣国法?大得过世间道义吗?”
程锦绣话音落下,外面围观的群众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不乏有人为程锦绣叫好,“说得好——”
这突如其来的掌声让公堂内的气氛更加复杂。京兆府尹李登科没想到程锦绣竟有如此辩才,而且她的一番话,句句在理,直击人心,连他都有些动摇。
他瞪了程锦绣一眼,想要继续发作,却又不得不顾及在场的百姓和自身的颜面。
沉吟片刻后,他换了副语气:“哼,好一张利嘴!不过,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你等暂且收押,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程锦绣听到这话有些急了,她可不能被收押。如此萧锦年就会来捞人,岂不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侯府大娘子、是太后亲封的诰命夫人了。这脸,她丢不起啊。
“慢——大人不是好奇我是谁吗?我乃是忠义大将军之子,也是当今四皇子的至交好友!”
是忠义大将军的孩子这肯定没错,至于四皇子,是程锦绣信口胡诌的。毕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