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踏入张伯家门槛时,只见张婶在一旁默默垂泪,张伯则无力地躺在炕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程锦绣的心,她满怀愧疚地开口:“张伯,真是对不住您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害得老萧家的人对您做出如此不义之举!”
张伯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孩子,这不怪你,是那家人心术不正,怎能将过错归咎于你呢?”
张伯这一早上不仅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绑架,还因惊吓过度而失禁,此刻身心俱疲,但仍不愿让程锦绣感到自责。
张婶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那老萧家自打搬来我们村,就没少惹是生非。今天占这家便宜,明天又和那家吵架,村里人提起他们就没有不摇头的。”
程锦绣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叹道:“婶子,您别这么说。其实,若不是因为他们眼红我雇张伯的牛车日日往返县城,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说着,她从带来的包裹中取出两大块在商超精心挑选的鲜猪肉,递到张婶手中。
张婶见状,眼眶微红,连忙推辞:“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呢?你虽是萧家的媳妇,但壮娃子与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张伯听到这话,激动地坐起身来:“是啊,是啊!你家男人人品贵重,气质脱俗。萧老头那个三寸丁谷树皮、萧老婆子又肥的像猪一样,他俩哪里能生的出老五这样的人中龙凤。”
程锦绣心中咯噔一下,她虽早已猜测萧壮并非萧家亲生,但亲耳听到别人证实,还是感到一阵震惊。为了探寻更多真相,她连忙追问:“张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伯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十年前,你公公一家逃难至此,有一次村里办喜事,他喝了几杯酒就醉倒在地。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扶回家中。那时他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萧壮不是他的孩子。我初时还以为壮娃子是萧老婆子在外面偷人生的,但他连忙解释,说萧壮是他爹——也就是萧老大的爷爷,上山打柴时救回来的。”
程锦绣听得入神,不禁站起身来,继续问到:“张伯,他还说了什么?”
张伯回忆道:“他还说,救回萧壮时,孩子身上带着一块精致的玉佩。后来萧家老爷子过世,这块玉佩就成了你公公的宝贝,他怕家里其他人贪财卖掉,便偷偷埋在了自家地头第三棵大杨树下。我当时以为他是酒后胡言,并未放在心上。但你公公却信誓旦旦地说,这玉佩日后必有大用,能保佑萧家飞黄腾达。”
程锦绣听后,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感激地对张伯说:“张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二百文钱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心意,请您和婶子务必收下,好好养病。”说着,她将一早准备好的铜板放在桌上。
“你这孩子——”张伯和张婶虽然也爱财,但总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们刚要推辞就被程锦绣打断了。
“张伯、婶子,这钱不白给,牛车得借我们用上两日。张伯就好生歇着,我们自己赶车就行了。您二老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这牛。”
张伯闻言,终于放下心来,笑道:“好好好,你们夫妇俩我自然放心。只是我那老伙计胃口大,你们可得喂饱它。”
程锦绣连忙承诺:“放心吧张伯,我会买最好的草料,尽全力照顾好它。”
张伯终于松了一口气,点头应允:“好!那你叫你家男人来赶车吧!不过今日之事,还请你们务必保密。”
程锦绣知道张伯指的是他老人家失禁的事,她郑重地点头:“张伯放心,我们绝不会外传。”说完,她转身离开,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和安排。
回到家中,程锦绣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忙碌的萧壮。
这个身材高大、帅气到过分的男人还不知道今日一早发生的种种。他已经给萧肃、萧雅两个小家伙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张伯病了,今日无法赶牛车送我们去县城。我和他说好了,牛车给咱们用,咱们自己赶牛车。”程锦绣吩咐萧壮去张伯家赶牛车,并要两个孩子乖乖在家等着,不许乱跑。。
她自己呢?趁着萧壮出门去了,翻出家中的小锄头和铲子,转身就往萧家的地里走去。
她心中默念着:第三棵大杨树,第三棵大杨树。她倒要看看,那杨树底下有没有张伯口中说的那块玉佩。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田野上,程锦绣踏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期待。她根据张伯的描述,沿着田埂仔细寻找,每经过一棵杨树,便用心数一数,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终于,当她数到第三棵大杨树时,心中不禁一阵激动。这棵杨树格外粗壮,枝叶繁茂,似乎比周围的树木更加引人注目。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便小心翼翼地绕到树后,开始用小铲子轻轻挖掘。
起初,土层很硬,每挖一下都颇为费力,但程锦绣没有放弃,她相信张伯的话,更相信自己的直觉。随着铲子逐渐深入,土壤开始变得松软,并夹杂着一些腐烂的枝叶。
就在这时,铲子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她心中一喜,连忙加快速度,不一会儿,一块被泥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露出了真容。
程锦绣忙打开布包,尘封已久的玉佩终于重现天日,玉佩通体温润,雕刻着复杂的图案,虽然历经岁月洗礼,但仍能感受到其不凡的质地和价值。
程锦绣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手心,用衣袖轻轻拂去表面的泥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不仅是一块玉佩,更是萧壮身世的线索,或许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长公主,骁勇上将军——”程锦绣默念玉佩背面雕刻的两竖行小字,一切的秘密和往事仿似马上要拨开云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