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小兵搜完走后,周父周母看着满目狼藉的客厅和房间,精力交瘁。
虽然虚惊一场,可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唉声叹气。
周林说:“爸妈,今天幸亏了昕昕姐,不然我们家就要像杨伯父她们一样受罪了。”
想到自己的同事,就一阵后怕,杨中华是安陵县财政部副部长,因为被人举报,说贪污受贿,侵吞人民财产。
被红小兵剃阴阳头扔烂菜叶,妻子受不了侮辱自杀,子女也断绝关系,他自己也被下放,搞得家破人亡。
诶,平常多正气一人啊,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只不过就是因为太正直得罪革委会的人。
想到这里,周父看向吴昕昕:“多亏吴同志,以后有事你说一声,能帮的绝不推辞。”
吴昕昕嘴角微微上扬,她一直在等待这句话。她客气地说:“周伯父,您太客气了。我不忍心看到像您这样为国家做出贡献、为国家添砖加瓦的人受到冤屈。能帮一个是一个。”
望着吴昕昕无所畏惧的模样,周父扯唇笑笑,说:“吴同志不辞辛苦来家里通知,现在家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实在招待不周。不如下次让你周伯母上家拜访,也算答谢这次的帮助之情。”
这话就是说这一次不好表达谢意,只能亲自上门表达。
又说:“不知吴同志家住哪里?给个地址,如果你父母在家,我们夫妻俩就一起去拜访,以后就当亲戚走动。”
吴昕昕听着连忙说:“不用,不用感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吴昕昕说完就跑了。
周父:“以后没事少和这吴同志来往。”看着自家这个傻儿子,周父怕被吴昕昕这心机重的女人捏着玩,还帮人家数钱。
周林左看看,右看看,指了指自己:“爸,你是和我说话吗?”
周父看着他那傻眼,隐晦的翻个白眼。
“那你觉得我是和谁说话?”
周林:“不是还有我妈吗?”
周母:“…你和这吴同志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周林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有一天下班回家,看到有几个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女孩,他就上前制止,结果被小混混打伤了,吴昕昕恰好路过,帮他报了警,并送他去了医院。
周母听完,皱了皱眉,说:“这吴同志倒是挺热心肠的,不过咱们家和她家非亲非故的,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来通知我们?”
周父叹了口气,说:“人心难测啊,这年头,还是小心点为好。我看这姑娘不简单,以后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周林有些不服气,说:“爸,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昕昕姐哪里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明明是个好人!”
周父摇摇头,说:“你涉世未深,很多事情看不明白。等你经历多了,就懂我说的了。”
有些人热衷于玩弄心机,?总是习惯于揣摩他人的心思,?企图以此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只不过这位女同志的心思实在太过浅显,她的算计几乎都要写在脸上了,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意图。
这样直白的算计,让她看起来有些愚蠢和可笑,同时也让别人对她产生了反感和警惕。
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
至于被搜到的那些财物,不过是表面的罢了。
周父:“还有,你告诉她家里地址了吗?她怎么知道你住哪里?”
周林:“说的啊。”
周父又无语了。
周林没有再说话,心里却依然觉得吴昕昕不是那样的人
……
这边,吴昕昕出了周家,就在临街遇见了红小兵的领头羊—林建红。她穿着一身绿军装,扎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十分精神。
林建红见吴昕昕过来,连忙迎上去,热情地说:“昕昕姐,我等你半天了。走,我们去你家吧!”
吴昕昕微笑着点头回应道:“好。”
心里却在想:这个林建红,也真是太大胆了。刚刚才从周家出来,就敢在附近等自己,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林建红看到吴昕昕后撇嘴说:“这家也太穷了,满屋子都仔仔细细翻了,才找了那么点,还是应该去那些资本家得到的多。”
吴昕昕看林建红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皱着眉头。
虽然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和红小兵来往密切,但想到她父亲是革委会的,便也没有将这股情绪表现出来。
两人刚走没多久,从墙的背后就出来一人,看了吴昕昕她俩的方向,就往朝阳公社去了。
……
在家的曾敏看着西斜的太阳,拿起家里唯一的背篓,把小安林放在背篓里,准备到后山去拾柴火。
现在曾敏的日子过得都让村里人眼红。
但曾敏对此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女人被男人抛弃时,人们往往会对女人产生偏见和轻视。
这种现象虽然令人遗憾,但却无法改变现实。然而,曾敏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或自卑。
相反,她选择了接受这一事实,并且会以自己的方式活得漂亮。
她相信,只要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够报前世所受的欺负和侮辱。
自己前世所经历的,也要让今世的吴昕昕,蒋凤芹还有罗起财经历一遍。
曾敏正想着,迎面走来了同村的几个小媳妇,是和曾敏前后脚嫁来斑竹林大队的。
以往关系还行,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是。
其中一个也因为两人都是嫁到罗家,所以关系比较亲,她男人是罗家没出五服的亲戚。
曾敏见到她们就远远微笑打招呼,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方言:“大嫂,你们这是搞哪样去?”
大嫂周一妹看到曾敏有点尴尬,以前因为她男人是城里的工人,所以对她有点巴结,也对她有点隐隐的嫉妒。
现在看她这样虽然心里有点庆幸,但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的谄媚行为,有点恼羞成怒。
看曾敏一点没受委屈的和自己打招呼,有点一言难尽,看她没受离婚影响,还是那样明媚热情,就更不是滋味了。
看见离近的曾敏,周一妹扯扯有点僵硬的唇角,回应道:“弟妹…啊…不是…”周一妹抬眼看了看曾敏,像是怕曾敏介意。
又说:“对不住啊小敏,你不介意吧!叫习惯了,刚刚没改过口。你这是干嘛去?”
曾敏根本没有注意到周一妹的欲言又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介意什么?我带着安林也做不了什么,家里已经没有可烧的木柴了,这不!我只能去后山背点柴火回来烧。”
周一妹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说道:“哦,那你去吧,我们去另一边挖野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野菜或者其他食物也找一找。”
说完,她便准备和曾敏结束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