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湘南的自行车被搬上车。
林湘南抱着她那套茶具也上了车,由贺文山送她回卫城县。
一路上林湘南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坐车次数多了,她这次竟然没怎么晕车。
到县城时刚刚中午,贺文山帮着林湘南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一起到招待所吃了午饭,贺文山就得回去了。
临走前,他还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再陪你学一学骑自行车?”
“不用了。”
坐了半天的车,林湘南腰酸背也疼,此时只想躺着。
“那……我走了?”
林湘南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人。
贺文山已经没什么假了,明天必须得上班,于是再多不情愿,还是走了。
他前脚刚走,阿喜后脚就找上了门。
林湘南到县里做县长这些日子,阿喜也和林湘南见过几次面,不过都是说说话聊聊天,这一次却是两眼通红。
林湘南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喜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林县长,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说说她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呢?”
林湘南扶着她进屋,在自己的床上坐下,又给她倒了点水喝,听着阿喜哭。
阿喜的信是昨天上午收到的,是她女儿潘薇薇写的。
潘薇薇说:儿子刚生下来只有四斤左右,还没有她以前养的一只猫重。
她说她很爱那个孩子,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贺泽宇放监的那一个小时,贺泽宇能够帮她照顾一下孩子,做一些活。
潘薇薇生完孩子的第五天就下地参加劳动了,条件艰苦,奶水不足,只能去找他们附近的牧民要羊奶,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要到。
要不到的时候,孩子就整宿整宿的哭。
林湘南看完潘薇薇的信,心中已然对这个女孩子无语了。
这恋爱脑的程度分明比她还要深啊。
见阿喜的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林湘南才问:“你想怎么办?”
一句话让阿喜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重重地吸了口气,才说:“我本来想着,让她自己看看那个贺泽宇是什么样的人,等她想明白了,再把她捞回来,现在要我看,我这个女儿是白养了。”
林湘南默然,旁观者看得再清,都抵不过当事人甘心情愿的沉沦,就像上辈子的她。
那时,她的父母和哥哥嫂子不是没有劝过她。
“我们做的再多,其实都是外人。”
他们认为他们在帮潘薇薇看清贺泽宇,但在潘薇薇眼里呢?
是不是觉得他们挺烦人的?
“那,那怎么办啊?”
“你呢?你想怎么办?”
阿喜默默地发了会儿呆,再抬头时,已经完全没了刚刚六神无主的样子。
她目光坚定,果敢坚毅,重新又变成了那个掌家大女人的模样。
“孩子总归已经生下来了,我不能让薇薇身体亏得太厉害。万一那孩子出什么问题,也得变成薇薇的心病。我琢磨着,给她寄点东西过去。”
怕林湘南不愿意,她解释道:“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看她心里是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