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陆皖起身,能让江老先生等的可不是一般人,但这位年纪尚小的姑娘她从未见过。
这圈子里,可以说是没有她不认识的了,“你好,小姐贵姓?”
“你好,阮鲤。”阮鲤悻悻伸手,只觉得这位小姐从头到脚都写着四个字,精致贵气。
“阮小姐......”陆皖若有所思笑了笑。
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来齐了啊。”老先生从旁边茶室走出来,出了屏风,“坐吧。”
“不要拘束。”他目光称得上是和蔼,看向阮鲤时也很礼貌,并没有上下打量,而是很沉稳地只和阮鲤对视。
阮鲤正要推脱,毕竟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声音还没有发出,手背被温暖的掌心包裹。
她偏头看到江渝辞拉着她,同老人问好,“爷爷。”
“这......”老人睁大了眼,看向旁边的汤经理:“他们这是什么关系?还拉手了这这这,你知道吗?”
汤经理无奈,脸上应付着笑。
您不是最懂了吗,现在把这麻烦事交托给我?
“牵手还能是什么关系。”丁小姐环着臂看向旁边的陆皖,“不过之前不是听说陆小姐和戚阿姨几次约饭......”
“渝辞,你和这丫头是什么情况,老实告诉我。”江老先生看着他,“今天这局面你也瞧见了,你要是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当然也不会拦你。”
江渝辞紧紧握着阮鲤的手,“你早就知道了,今天才故意要这样?”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有商量,只有顶头一棒敲定结局。
就是要逼着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和阮鲤的关系。
“江渝辞?”阮鲤看向他。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江渝辞在旁边,令她莫名安心许多。
“渝辞,有什么话,你说,我能不给你做主?”
江宴回在旁边也隐隐清楚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吃饭。
戚如虽然是江家的媳妇,但其很有自己的主观,做事另有一套自己的规矩章法,同江家的恰好悖论。
陆小姐和戚如最近走得近,明显就是有联姻的打算。
老先生今天召集了各家千金来,想让江渝辞亲口承认喜欢阮鲤,那么和陆家的联姻就必然成了一场笑话。
这是架着江渝辞去和戚如作对。
江海显然也看透了自己这老父亲的意思,却无力阻止。
“渝辞,这位是你朋友吗?”陆皖上前,眼神直直盯着他。
只希望这个时候,他可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她陆家岂不是成了云城上流圈子里的笑话。
在江家的聚会,听着自己的联姻对象承认有喜欢的人?
阮鲤突然笑了一下,看向旁边,“哥,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不吃饭吗?”
“哥?”陆皖显然没想过还能这样发展。
阮鲤和她对视,“我和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我平时就叫他一声哥,你们想多了。”
阮鲤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抽......抽..抽不动。
她看了江渝辞一眼,按压紧握着她的手火热,掌心有些潮湿。
那种肌肤紧握骨肉相贴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决心。
“原本我是想打算后面找一个正式一点的时间再和大家说,既然今天都到这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
“渝辞。”戚如从旁边站起来,脸上勉强还维持着能看的笑容,“你带着妹妹先回去吧,我看她不太舒服。”
江渝辞的话被打断,他同戚如视线相撞,谁也不让谁。
“宴回,送你哥回去吧。”
江宴回刚站起来,江渝辞已经开口:“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特意申明,但今天看来,似乎我的私事也有很多人在关心。”
江渝辞额角的筋脉都隐隐凸显,看向戚容的目光,比平常的疏远多了丝艰忍。
他的亲生母亲,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居然直接定下,想要他娶害死自己老师的人。
甚至在这件事情前,他还为老师的事情和她谈过,她完全无视他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甚至毫不在乎地立马又替他主张和陆家的婚事。
阮鲤抬头,看向江渝辞的目光微微涣散。
他刚才,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
一点退路也不留。
“我要娶的人,我自己决定。”江渝辞拉着阮鲤离开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拉着阮鲤出锦越,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两人刚出门。
刚好驶来一辆车,车窗缓缓落下,霍兴洲看向两人:“话说回来哦,要是你妈针对我怎么办。”
江渝辞拉开车门,阮鲤被他扶着肩先坐进去,紧跟着他也坐进来,后座位置挺宽大。
阮鲤往旁边挪了挪,和江渝辞拉开了些距离。
“你们这算是私奔吗?”霍兴洲摇摇头,“还挺浪漫。”
“什么私奔?”阮鲤看向江渝辞。
“对不起,今天委屈你了。”局势之下,江渝辞只能那样说。
“......”阮鲤偏过头看向另一边。
“那尊佛这下是满意了?”霍兴洲问。
“他做这些,是想要我和戚如作对,但他忘记了一点,我们一直就水火不容。”
“戚如......是你妈妈吗?”
阮鲤很少见江渝辞的另一面,同人前的礼貌疏远不一样。
他会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会不满,会拉着阮鲤抵抗。
“嗯,是我妈。”江渝辞承认。
似乎是觉得带坏阮鲤不好,后面又换回规规矩矩的——她。
仅此而已。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都已经彻底把人惹了,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江渝辞冷下声,“既然必须站队,不如去老头子...老先生那。”
江渝辞偏眸看向旁边的阮鲤。
“他怎么叫你来的?”
“经理给我发消息说我落东西在包厢。”
阮鲤认真说着,没想到江渝辞笑了一下,声音缓和温柔下来。
“你落了什么?”
阮鲤顿住,缓缓摇头:“不知道。”
就看到江渝辞唇角漾起的笑意又深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了?”
“我......”阮鲤沉默,又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