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前来参加围猎的人们都被安置在了圣平山庄内。
山庄内有一处温泉,位于幽林深处,四周兰花盛开,泉水因此带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有安神定智,缓解压力之效。
夜深,魏姜难以安眠,便孤身来到此处。
她褪去衣衫,细嫩的脚尖点了点水面,水汽袅袅升起,如梦如幻,她踏入泉水中,月光倾泻而下,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
忽的,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
簌簌——
“谁?”
魏姜沉了神色,定睛望向黑暗中,渐渐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我。”
楚湛不知是何时到来的,他就这么站在暗处,光线太过昏暗,因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有些幽冷,魏姜却并未听出异样。
“你……你先出去。”
她有些不自在,毕竟她现在可是光着身子的,四周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就这么被人直勾勾地盯着,实在有些难堪。
可楚湛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非但没离开,反而越来越近。
魏姜慌了神,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楚湛已踏入泉水中,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腰,动作强硬,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魏姜怔住,不解地抬着眼眸,却看见了对方眼睛里那翻滚的欲望。
霎时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她的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声音便被吞没进对方的吻中。
魏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二人并非初次接吻,她也早就习以为常,可以往都是她引诱着对方,一步步逼对方沉沦到情欲中,所有的一切都受她掌控。
这次却不同。
她被禁锢着,牙关被强硬地撬开,被迫承受着对方爆发的欲望。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的不对劲。
就好像……理智崩溃,彻底陷入了疯魔。
“等等!这里……”
这次魏姜是真的慌了神,就在她以为对方要更进一步时,楚湛却只是将头埋入了她的脖颈处。
“阿姜,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不要看其他人,只看着我一个,好不好?”
楚湛动作霸道,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甚至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对这人抱有旖旎的心思,每每入夜,无一不是她的身影。
当他看到这个人和他的兄长亲密谈笑时,他无数次的想要将这个人关起来,让对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害怕这样的念头,所以一再自抑,拼了命的隐忍。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念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他是一个怪物,是一个疯子。
所以他只能选择远离,他怕多看对方一眼,就会失控,他怕自己会做出让对方受伤的事。
可这人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次次的撩拨,一次次的接近,一次次将他的理智瓦解。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
他要得到这个人,他要让这个人的眼睛里只剩下他的身影。
为此,即使是用尽手段,变得卑劣,他也不在乎。
魏姜有些愣神,渐渐地,她垂下了眸子,想要安抚对方的手也在半空停了下来。
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她早已不相信什么真情一说。
她曾将自己的爱无保留地交给楚景川,得到的却是万劫不复,如今好不容易能重来,她不敢再赌。
“只维持身体的关系不也很好吗?”魏姜忽然扬起笑容:“除了这颗心,其它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楚湛的眸中尽是苦涩。
可他还想要得更多。
与此同时,楚景川的房内,酒香弥漫。
他半撑着额头,眼里已经满是醉意。
“景川,你从前是不爱饮酒的,今日怎喝了这么多?”江萋萋问。
楚景川不言,脑海中回想着白天魏姜对他的冷漠态度,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
“她……就这么讨厌我吗?连多看我一眼也不愿?”
江萋萋又不傻,立马明白对方说的是何人,瞬间黑了脸色。
“景川,夜深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喝酒伤身啊,我来为你宽衣。”
说着江萋萋就要上手,楚景川突然握住了她。
“萋萋……”
江萋萋心下一喜。
果然,景川还是爱着她的。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萋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什么!?
此话一出,江萋萋的五官瞬间僵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景川,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楚景川正了神色,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和魏姜毕竟已经成婚,她是我的发妻,我必须对她负责,可我却一再忽视她的感受与你亲近,让她在外面受尽了议论和嘲讽,是我对不起她。”
“既然我娶了她,就不该再与旁的女子有往来。”
“萋萋,你是个极好的女子,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子来配,以后我会将你当做妹妹一般,你也早日放下吧。”
他想明白了,他内心深处最喜欢的还是魏姜,都怪他移情别恋才伤了魏姜的心。
好在还不晚,他早日斩断与江萋萋的关系,好好弥补魏姜,他们一定还能回到从前。
此时的楚景川压根没注意到对面之人的表情有多可怕。
她攻略了这么久的男主,怎么突然就要跟她断绝往来了?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说断绝往来就断绝往来,那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算什么!
她只是一个从四品将军的女儿,这些年都是靠着楚景川才能在贵女圈子有一席之地,若没了楚景川这个依靠,以后大周谁还看得上她?
她岂不是又要回到最初,变成一个寂寂无名的普通女人?
不!不可以!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江萋萋攥紧拳头,扭曲的五官满是阴翳戾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愿意成全你,今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共饮了,定要喝个痛快,咱们不醉不归。”
她一次次地给楚景川倒酒,楚景川也不愿意辜负她。
一杯杯酒下肚,渐渐地,楚景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紧接着便醉倒了。
江萋萋将人扶到床上,眼神阴冷。
“宸王妃的位子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对不起我,那就别怪我了。”
帷幔落下,烛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