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部族,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孩童时便能与小马驹为伴,天生的骑手。草原骑兵马术好,灵性,单兵作战能力强。奈何每入冬便是一年“大考”,冻死冻伤无数,使得草原人通常偏爱小,马亦是如此。
正所谓欲予之,必先取之。老天给了草原部落天然的骑兵与马匹。又让其忍受饥荒严寒。
物竞天择,南下抢掠便成为最直接的法子。以前的中原大地,不善骑兵。直至一位武灵王的出现,骑兵才被重视,发展至今,北方各州县骑兵成为战场决胜的主角。
上古时期,诸侯割据纷争不断,诸侯国间还讲究些师出有名,所谓“正义之战”。
到了如今,战争就是在抢夺土地、人口、矿产等。一个种族、国家,土地有限,一旦人口增加,又有战力,势必发起战争。
草原上的部族想活下去,活得安稳不受气候所困,南下就是求生之战。汉人则会说是侵略、是强盗。
战争哪来对错之分,成王败寇,史书均是由胜者书写。
距离边境五郡,朔方、雁门、五原、云中、定襄。百里之外有一峡谷,原是黄河一支流,后长年累月干涸所致。人们称其为:流沙谷。概因每到旱季北风在峡口处汇集变窄,卷起黄沙呼啸而过,沙尘漫天,远看如沙河奔腾,气势磅礴!
峡谷两岸,山势险峻,土质松软,少有人烟。由峡谷出河套平原至边境能节省不少时间,旅人、商队均会趁着无风之日,穿行而过。若是遇见风沙太大,就在山脚停留等候。
草原与辽东至占据五城后,先是将部分族人迁移至五城中,之后才是由各部族占据各处军事要地,最末收缴钱粮。待站稳城池后,再由呼延氏、兰氏、宇文氏分别轮流派遣车队,由千人骑兵护卫,向外发散,由远及近运送抢掠而来的钱粮。
当下,连日艳阳高照,此行负责运送钱粮的是宇文氏部族,为首之人是宇文康的兄长,宇文拓。原本以他的身份,押运这种事犯不上亲自来。
宇文拓,勇武过人,使一口长刀,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大年夜突袭雁门关,宇文拓就曾披坚持锐一马当先。与其弟宇文康,一文一武。宇文长风很是喜爱这两个儿子,每每提及,总是不吝溢美之词。
此番宇文拓随行,一是这是最后一次运送,此前的车队均是一路坦途运抵城池。既然他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宇文长风索性叫他来干这事儿。二是,宇文长风也是有意让这个儿子积累军功,顺利继任他的位置。
为此,通常就千人的护卫,此次辽人加了一千人,由一千草原骑兵与一千辽人组成。一路行程就慢上许多。
行至流沙谷,巧逢连日暴晒后,一起风。黄沙漫天,车队只得暂停峡口。
入夜
峡口处,数十间帐篷撑起,架锅生火。相较于草原人的随性,宇文拓所属的辽东族人,均是身披甲胄,每顶军帐外均有两人看守。
帐中,宇文拓与将士吃着肉食。听着不远处,草原人的帐中传出的歌声、酒香。
一人道:“你们听听,这一路上只要得空就喝酒、唱歌,哪里像军人。”
宇文拓笑笑,说道:“我弟说过,草原上的人天性如此,只要不耽误正事儿,就随他吧!咱们管好自己,如今和草原是同盟,父亲说需以礼待之,不得挑起事端!赶紧吃,吃好了,换外边的兄弟进来!”
此时,罗成几人刚越过一座小山丘。
定睛一望,罗成单手握拳高举,一声轻喝:“停”
身后两千余人骤然驻马。
罗成、徐仁、徐义。翻身下马,三人聚拢。
罗成:“如何?”
徐仁:“看不真切,以火光看千人有!”
徐义:“我带人去摸摸!”,说完一招手,身后走来几人。就欲动身。
徐仁上前一把,扯住徐义肩头。
“这种事,老兵先上,你就一边学着点。”
徐义愤愤不平,瞪着徐仁,没吱声。
徐仁笑着:“瞪啥?就是你爹在这儿,也是我先上。”
原本成建制的队伍均有斥候负责探查。可罗成三人这支队伍全是临时拼凑而成,既无斥候,也无伙夫、军医等后方配置。
徐仁带着五人,脱下战甲,黑布捂住口鼻,持剑背弩。趁着夜色与呼呼的风声,快步靠近。
直到可以清晰看见帐篷轮廓,徐仁停下。几人头碰头,徐仁低语:“一、等换班,记着换班时辰。二、两个和我走,围着这些帐篷走一圈。记住,不可再接近,咱们不知有无暗哨!”
没曾想半个时辰不到就换了一班,余下的两人趴在地上,死死盯着帐外的守卫。
另一边的徐仁猫着腰,沿着外围缓缓移动,几人虽没有斥候细致,但好歹也都是老兵,看不清里面,数数外围有多少帐篷,帐前有多少口大锅,再以步幅大致丈量距离是可以办到的。
待到五人返回山丘。虽都是军中好手,可在深夜趴地上几个时辰,浑身冻得发青。罗成令人拿来厚皮袄将几人裹住。靠近边境昼夜温差极大,眼下又无法生火喝口热水,行军中也不能喝酒。也只能如此了。
缓了缓。徐仁道:“比我想的要多,半个时辰就换班岗,帐篷里人只多不少。咱们要打只能试试,奈何没有弓箭,咱们的弩远了没用。”
罗成思量片刻,道:“追到这儿了,几天几夜不合眼,大伙儿都靠着一口气,不能耗了。这会儿我做主了!
“将弩先集中,出一千人,徐仁与我各自领五百,每人拿两支弩,咱们左右分开,先冲下去,对着所有外围帐篷就是乱射。弩箭用尽就撤,不得逗留。
徐义你将剩余骑兵一直排开,沿着山丘,每人拿一个火把,我和徐仁一动手,火把立刻点燃,大喊,做出冲杀之势。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徐义一听,即刻便明白其意。点头。
正当三人各自备战时。
罗成心口处,忽有温热之感,且渐渐越发由温热变得发烫。心中一惊,随即释然。急忙拿出置于怀中的念珠,只见念珠竟是隐隐泛着微光。
将之平放在掌中,已无灼热之感,微热。罗成抬眼看着后方无尽的黑夜。
徐仁,徐义。察觉到了异样。走近,正欲开口。
罗成做出嘘声的手势,亦是不明所以朝着罗成看的方向望去。
很快,十几个光点出现。徐仁瞪大双眼,再看时,十几道人影已是站立身前。
罗成难得面带笑意,拱手:“大师神通了得!”
行一一行人,双手合十回礼。
行一:“幸不辱使命”。
从怀里取出一信封。
罗成立即拆开,随即眉眼带笑。又将信纸递给徐仁。
只见信中,徐瑛写到:
“活着!老子在路上!”
两位兄弟难得相视一笑,周遭十几位僧人亦是面带微笑。
行一伸手将手掌摊开,心有灵犀,罗成手中念珠如孩童般,腾空而起,一道弧线,轻轻落入掌心。
罗成心中最大的忧虑没了。看向行一
“大师,你对我有大恩。等会儿让你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