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道:“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别让在腹中的孩子遭受半点的波折!”
林怡琬凑到她面前,柔声安抚:“他会很好的,有我这个姑母在,他肯定能平安降生!”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就没了精神,各自靠在锦枕上闭眼休息。
外面车轱辘吱吱呀呀的走在官道上,像是最好的助眠声音。
林怡琬渐渐睡的沉了,她甚至还做了梦,梦到战阎不知道何时猛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冲着她着急提醒:“琬琬,危险,快逃,快逃啊!”
她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睁眼醒来。
她伸手打开马车帘子,发现车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一片山谷里面了。
方清山正在跟殷念悦说话,像是说什么道路不通了。
林怡琬就喊了一嗓子:“义兄,你过来一下!”
方清山打马来到她的面前关切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坐马车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你刚刚跟殷念悦在说什么?哪里的道路不通了?”
方清山皱眉回答:“说是前头的官道被山石全都挡的严严实实,让咱们得去另外一侧山谷绕路才行!”
林怡琬抬眸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谷周遭山峰林立,若是有巨石从峰顶滚落,那他们进了山谷,就绝没有半点的活路,只能活活的被砸死。
不行,不能自投罗网。
她迅速开口阻拦:“你去告诉殷念悦,无论如何都要走官道,哪怕耽误些时间,也得等官道通畅了再走!”
方清山连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跟他说!”
殷念悦有些不理解,他皱眉询问:“方少将军,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再加上皇上派来的暗卫军,就算有埋伏,也能够抵挡啊!”
方清山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山谷道:“那如果恶徒从高处袭击,你能如何抵挡?如果你能有办法,就按照你说的,就往山谷里面走!”
殷念悦不由得面色讪讪,他强撑着说道:“未必就会那么巧在高处埋伏,你是不是想多了?”
方清山直接打断:“我不能用我义妹,以及我夫人的命给你赌这个,先休整,等巨石搬开之后再赶路!”
他态度坚决,倒是让殷念悦不敢再质疑了。
林怡琬和白巧音趁着这功夫就走下马车,看到官道那边的确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方清山率领暗卫军上前清理,虽然进展有些慢,但是终归是看到了希望。
这时候殷念悦快步走到白巧音面前道:“堂妹,你饿了吧?我让人煮了肉粥,你赶紧喝一碗!”
肉粥散发着香味,一看里面就放了不少的好食材。
只不过白巧音对他心存戒备,就客气的拒绝:“多谢殷家主,我马车里面也准备了食物!”
听到她这疏离的话语,殷念悦不由得苦笑:“堂妹,都要认祖归宗了,你还叫我家主,你不觉得太生分吗?”
白巧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连忙改口:“堂兄误会了,我只是还不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请你见谅!”
殷念悦面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他温声道:“那你也别拒绝堂兄的好意,这碗肉粥是我命人专门给你熬的,都是些补胎养气的好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林怡琬就开口:“殷家主,不是我义嫂不肯喝这碗肉粥,而是她的身体不适合大补,因为她的胎儿十分健康,过量的补品,不但不会给她带来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在生孩子的时候,给她造成沉重的负担!”
白巧音面色紧张的说道:“对,我之前有个好朋友,就因为胎儿过大,差点出事,所以我不能吃的太好,这碗肉粥还是堂兄自己吃吧?”
殷念悦登时愕然,他还没听说过补品吃多了也会出事?
真的吗?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就见方清山大步走过来道:“堂兄派人熬的肉粥可不能浪费,就让我喝吧,补足力气才好去搬石头啊!”
他伸手拿过,仰头就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待他喝完,伸手给殷念悦递碗的时候,就发现他面色有些凝重。
他忍不住询问:“怎么?堂兄不想让我喝这碗肉粥?”
殷念悦连忙强撑出一抹笑容:“自然是想的,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搬石头嘛!”
方清山随手往后一指:“那就劳烦堂兄让这些禁卫军全都吃饱吧,再搬半个时辰,估摸着这官道就能通了!”
殷念悦用力咬了咬牙,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赶紧让人再去熬肉粥。
看到这一幕,林怡琬不由得弯眸笑了。
她凑到白巧音耳边说道:“嫂嫂,论气人,没人比得上我义兄了,你看看殷家主,都被他气的面色铁青了!”
白巧音无奈开口:“你义兄他对堂兄有着天然的敌意,就因为他叫的这个名字,他还说等到了殷家之后,务必让他的名字给改掉,不许他叫殷念悦!”
林怡琬也十分赞同,她皱眉嘀咕:“换我,我也得让他改名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
此时两人并不知道,返回马车里面的殷念悦面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用力握紧拳头,额上的青筋都跟着一根根爆了出来。
身边贴身老仆从外面走进来道:“家主,如果你心里实在是难受,那奴才就去把方清山给骗进山里解决掉!”
殷念悦直接打断:“不行,你以为他是寻常人,那么容易对付呢?他武功惊人,不然如何会被当朝皇帝重用?”
老仆担忧说道:“可他在大小姐身边,那些财富你也分不得半点啊,到时候全数运到京城,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族里公账亏空的厉害,你拿什么补上?”
殷念悦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的寻找失踪的殷悦,打的就是那笔财富的主意。
他其实并没有家主之财,这么多年族里的生意交到他的手里,大多都是亏空。
他总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才维系至今。
眼下终于看到了能填补的希望,却因为朝廷的介入,让他陷入为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