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冲进营帐,惊恐的眼神中透着绝望,“将军!大事不好!敌军……敌军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李将军……李将军他……”
“李存勖怎么了?”李克用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领,声如洪钟,眼中满是血丝。
“李将军他……他被敌军围困在西边山谷,情况……情况万分危急!”士兵颤抖着说完,便无力地垂下了头。
李克用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他知道,第一道防线失守,意味着敌军可以长驱直入,直逼他们的粮草库。而李存勖被困,更是让战局雪上加霜。
“张智!”李克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帐外大喊,“速速拟定突围之策!”
“将军,现在情况紧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张智语气沉重,但眼神坚定,“我们可派出一支精锐部队,从侧面突袭敌军,试图撕开一道口子,掩护大部队撤退!”
“可是,我们现在能派谁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呢?”李克用眉头紧锁,环顾四周,却发现帐中将士皆面露难色,无人敢应。
“父亲,孩儿愿往!”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李克存勖的儿子,年轻的将领承泽,满脸坚毅地走进了营帐,“请父亲将此重任交给孩儿,孩儿定不辱使命!”
承泽虽然年轻,但作战勇猛,指挥有方,是李克用麾下不可多得的将才。李克用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好!承泽,你带上五千精兵,务必撕开敌军的包围圈,救出你李存勖叔叔,掩护大部队撤退!”李克用紧紧握住承泽的肩膀,语气沉重,“此去凶险万分,你要万事小心!”
“请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承泽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李克用突然叫住承泽,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符递给他,“带上这个,关键时刻,可调动附近所有友军!”
“是!”承泽接过虎符,眼神坚定地走出了营帐。
承泽率领五千精兵,一路披荆斩棘,朝着李存勖被困的方向杀去。他知道,自己肩负着父亲的期望,更肩负着整个晋军的安危。
与此同时,李存勖和他的弩箭手队伍已经被敌军逼到了西边山谷的死角。他们背靠悬崖,面前是黑压压的敌军,已经退无可退。
“将军,我们……我们已经没有箭了!”一名士兵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满是绝望。
李存勖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悲愤交加。他知道,他们已经陷入绝境,但即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敌人垫背。
“兄弟们,今日我李存勖与你们并肩作战,纵然战死沙场,也要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李存勖高举战刀,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杀!”
“杀!”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敌人冲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面“承”字大旗出现在山谷入口处……
承泽率领五千精兵,如一把尖刀般,朝着敌军防守薄弱的侧翼猛插过去。他目标明确:突破敌军防线,直取粮草库。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胜算,只有烧毁敌军的粮草,才能彻底瓦解他们的攻势。
“杀!”承泽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海,瞬间便挑翻了数名敌军士兵。晋军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势如破竹般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承泽的行动早就在王猛的预料之中。只见王猛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早已埋伏在侧翼的数千精兵瞬间杀出,将承泽的部队团团围住。
“杀!一个不留!”王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一柄巨斧,如同一尊杀神般,带领着士兵向承泽的部队发起了猛攻。
承泽的部队虽然勇猛,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渐渐落了下风。他们被分割包围,陷入苦战。承泽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敌军却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少将军!快走!我们掩护你!”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拼死护住承泽,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要走一起走!”承泽眼眶欲裂,挥舞着长枪,将冲上来的几名敌军士兵斩于马下。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承泽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自己的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承泽小儿!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王猛策马来到承泽面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狞笑。
承泽抹去脸上的血水,目光冰冷地盯着王猛,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要我投降?做梦!”
说罢,承泽再次举起长枪,朝着王猛冲去……
与此同时,李克用和张智正焦急地等待着承泽的消息。然而,等来的却是第一道防线崩溃的消息。
“报——将军!第一道防线失守!敌军正在向我方粮草库方向推进!”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
“什么?!”李克用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知道,如果粮草库被敌军攻占,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张智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集中兵力,死守粮草库!”李克用当机立断。
“可是……将军,我们现在兵力分散,难以集中优势兵力啊!”张智面露难色。
李克用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别无选择。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地跑进了营帐。
“报——将军!赵信将军派人送来消息……”传令兵的声音颤抖着,脸色苍白。
“赵信怎么了?快说!”李克用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赵信将军他……他被俘了!敌军要求我们……让我们用粮草换他……”“什么?!”李克用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襟,双目赤红,“赵信他……他被俘了?!”
传令兵被李克用吓了一跳,颤声说道:“是…是的,赵将军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敌军包围…身边士兵全部战死,他自己…也身负重伤,被敌军…俘虏了……”
李克用颓然地松开手,传令兵踉跄后退几步,低着头不敢言语。营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赵信被俘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李克用和张智震得头脑发麻。
“敌军还说了什么?”张智的声音有些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敌…敌军首领孙达说…说……”传令兵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说…让我们…用粮草换赵将军的性命,否则…否则就…”
“否则就撕票,是吗?”李克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怒火和悲痛。他知道,孙达此举,分明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他们的斗志,逼迫他们投降!
“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张智的脸上也满是忧虑之色,“粮草乃是我军命脉,若是给了他们,我军必败无疑啊!”
李克用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他知道张智说的没错,可是,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赵信被杀,而无动于衷吗?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骚乱声。李克用猛地抬起头,厉声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哭喊道:“将军!不好了!刘将军他…他快不行了!”
李克用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刘勇怎么了?你快说清楚!”
“士兵们…士兵们因为害怕,都…都想逃命!刘将军…刘将军为了阻止他们…被…被他们…”那士兵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克用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张智紧随其后。
只见军营中一片混乱,士兵们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刘勇倒在地上,周围围满了士兵,却无人敢上前。
“都住手!谁再敢扰乱军心,杀无赦!”李克用怒吼一声,声音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士兵们被李克用的气势震慑住,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着他。李克用拨开人群,走到刘勇身边,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胸口处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甲。
“刘勇!刘勇!”李克用跪在地上,将刘勇抱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喊道。
刘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李克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艰难地说道:“将…将军…末将…末将无能…没…没有完成…完成您的…任务…”
“不!这不是你的错!”李克用紧紧地握住刘勇的手,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你已经尽力了…你已经尽力了…”
刘勇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慢慢地闭上,气息渐渐微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刘勇!——”李克用悲痛欲绝,仰天长啸。
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李克用缓缓地放下刘勇的尸体,站起身,环顾四周,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想出办法,他们所有人都将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将军,老朽或许有办法……”李克用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手拄拐杖的老者,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缓缓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