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跟着楚承南进宫,受到了贵族般的待遇。
身着宫服的侍女都伏在地上,以最高礼节恭迎远道而来的贵宾。
苏禾有些受宠若惊,怯怯地看向楚承南。
他倒一点不见外,径直寻了位子坐下:“不用害怕,北狄很安全。”
嗯,比西楚安全得多。
北狄的饮食与西楚差别很大,苏禾怕王爷和小川吃不惯,便自己去了厨房,张罗了一桌美食。
吃饭的时候,尚云不住地打量着苏禾。
苏禾也不住地望向尚云。
这两人“眉来眼去”,坐在一旁的楚承南受不住了。
“王上今儿的眼神是不太好,看不清菜么?要不要本王给你治治?”男人很不悦。
尚云精准地接到了楚承南身上散发出地寒气,赶紧打起哈哈:“没有没有,本王只是觉得……王爷身边的这个侍女看着很是眼熟啊,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禾也是这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呢?
“我想起来了!”苏禾轻呼了一声,“你是我在营地里救下的那个伤员!对不对!”
经她这么一提醒,尚云也想起来了。
那日他中毒受伤被楚承南的援兵救下,迷迷糊糊间看到了救治他的年轻男子,穿着藏蓝色粗布短打,面容格外清秀。
原来是女扮男装啊!
尚云起身,朝着苏禾行了一个大礼:“苏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请受本王一礼!”
北狄人恩怨分明,尤其讲义气,重情义。
苏禾也赶紧起身,盈盈回了一礼。
当大夫真好,上哪儿都能给人当恩人……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高明!”尚云敬佩。北狄的医术也很落后,全靠老百姓底子好,硬扛!
楚承南又喝了一杯水酒,倒也不耽误尚云认恩人:“谢来谢去的场面话就算了,王上还是来点实质的吧。北狄王上的救命恩人,分量不轻的。”
尚云瞟了那个男人一眼,这算盘打得……啧啧啧……
不过这个丫头是西楚王爷费了老鼻子力气接来的,指定是个人物,他必须把人留住了!
尚云当即封了苏禾为格桑公主,赐了宅子。
苏禾摆手推脱,她可不想当什么公主。
“苏姑娘不必顾虑,我们北狄跟你们西楚不一样,没那么多规矩。我们的公主来去自由,可以上街可以骑马可以经商,没有任何拘束。”尚云说道,“有个身份,有个宅子,你们在北狄活动也方便些。”
楚承南点点头,对尚云的安排很满意。
苏禾能有个贵重身份自然是极好的,出门在外他也能放心些。
可就在这么欢愉的气氛下,楚承南身上的蛊毒不合时宜地发作。
一记刺痛快速地在男人的脑袋里炸开。
好像一支长箭自左向右贯穿了他整个脑袋!痛!很痛!
他倏地抱住脑袋大喊冷言,他需要冷言压制他。
和冷言一同进来的,还有冷血。
两人联手,在他发狂前将那根腕粗的链条捆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禾不解,为什么要把王爷捆起来?
冷言拂袖带起一道劲风,力道不大,但刚好阻止了苏禾上前的脚步:“姑娘不要靠近,王爷现在未必识得你!”
楚承南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额头青筋鼓胀,面色不停变化,有时憋得猪肝般通红,有时又是青紫一片,苏禾被几个宫婢护在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
蛊虫发作,她什么都做不了……
北狄王宫的大夫给楚承南服了一颗药丸,他似乎好受了不少。
冷言看准时机,重重给了男人一手刀,让他暂时昏了过去。
确定地上的男人不再动弹,危机才算解除。
苏禾扑上去,颤抖地搂住他:“这到底怎么回事!蛊虫已经控制不住了吗?”
是的,蛊虫早就控制不住了,眼下都是用这样的手段制服他,再往后,怕是压不住了。
苏禾又转向尚云:“王爷说过,苗族是北狄的部落,北狄的大夫也治不了吗?”
尚云摇了摇头,大夫是大夫,蛊师是蛊师,不能相提并论。
北狄的大夫对巫蛊的认识略高于西楚,所以北狄用的药效确实会大一些,但也只是权宜之计,管不了几次。
蛊虫吸食宿主精血,正在不断长大,往后会发生什么,难以预计。
“那那个老妪呢?找到没有?王爷来了北狄,那个老妪一定也会跟着蛊虫来北狄的!”苏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会有法子解决的!
一直派人在找,但还没有消息。
怀里的男人动了动:“明日……明日本王就出发去苗寨……”
楚承南的武功根基太深,冷言那一手刀只是让他昏厥了片刻。
北狄的药开始起了作用,让他勉强可以稳住自己的心神。
所有的希望都在苗族了,不管这群人有多难产,他都得去试一试。
尚云连夜替他们准备。
随行的除了楚承南的亲信,还有一波北狄人,有当地人随行,自是方便许多的。
除了大量的草药,苏禾什么也没带,她必须跟着一起去!
苗人住在深山之中,过着几乎与世隔绝日子。
所以北狄王室也只知道一个大致的位置,并不具体,他们还得摸索着进山寻找。不过尚云安排了一个叫做阿瓦那的中年男人与他们随行。
这个阿瓦那人送外号万事通,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一路上都是由他带路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