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杀心,楚承南一身肃杀之气,却在看到转角处的一抹月牙色衣摆时瞬间敛住。
“别躲着了,出来吧。”男人有时候翻脸比女子还快。
苏禾背着手,大大方方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径直进了楚承南的卧房,第一时间熄灭了熏香。香里加了料,她一闻就闻出来了:“王爷真是艳福不浅,总有美人投怀送抱。”
见桌上有一盅甜汤还未动过,她毫不客气地掀开盖子细品起来。
苏禾的心里多少是有点吃味的,她只是想借着这么一个小举动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
楚承南的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甜汤好喝吗?”男人问道,语气有些得意。
“素心姐姐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不然怎么会叫王爷念念不忘呢?”苏禾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甜汤,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心里却很不服气: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既然那么好喝……那你就都喝了吧。”楚承南突然的劝食,让苏禾生出了疑虑,难道这汤里……有问题?她狐疑地望向楚承南。
“亏你还是大夫,当真尝不出来?”楚承南好意地提醒了下,眸中精光闪闪。
苏禾仔细闻了闻,又浅浅地尝了一口。
这……还真的……
素心存了爬床的心思,所以在安神香里掺了催情的药物,许是怕被楚承南发现,所以分量入得极轻极轻。又怕分量不够,所以在甜汤和糕点里,也入了少许的催情药。
不过都只是分量很小的催情药,也就是添点闺房乐趣罢了。
与媚药春药那些让人完全失控还是不一样的。
“我一时大意而已。”身为大夫,竟然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苏禾有些惭愧。“王爷吃了吗?”
“吃了。”楚承南回答得很是爽气。
知道还吃,苏禾就很不理解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种分量的药物对楚承南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只是素心一厢情愿地以为楚承南中招了而已。
男人脸色如常,确实没什么变化;反而是苏禾,不知道是药效上劲儿了,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的脸上热热的。
她起身,想先回房避一避,却被楚承南一把揽住。
少女入怀的那一刻,男人觉得药效似乎开始上头了,声音不自觉地沙哑了些:“你我二人都中了催情药,还是不要出房的好,不安全。”
苏禾瞪大了亮闪闪的眼睛,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是一头大尾巴狼,跟他在一起才不安全呢!
可是男人不松手,她根本就走不掉。
“王爷想如何处置素心?”苏禾岔开话题。
“杀了!”楚承南把下巴架在苏禾的脑袋上,回答得轻描淡写,好像那不是一条人命,只是一只养足日子待宰的老母鸡。
“不行!”苏禾强烈反对,她猛地抬头,撞上了男人的下巴,“你同她身上的蛊毒是有相互作用的,如果她死了,你的蛊毒可能就控制不住了……”
“我不会!就算素心死了,我的蛊虫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楚承南回答得很是笃定。
苏禾不解,他比她这个大夫知道得还多?
“皇帝怎么舍得把我的命和一个婢子的命绑在一起,他是想害我,但不敢让我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死了,你太小看本王的势力了。”男人给了苏禾一个放宽心的表情。
他如果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那皇帝就是隐门第一个怀疑对象,隐门向来宁杀错,不放过,他没那么大的把握可以荡平隐门,保住自己的皇位自己的命。
“可是蛊虫一旦发作,你就会想到素心……”
“本王想的不是素心,只是她身上的杜若子而已。”男人一贯得坚定。
苏禾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没得到验证的东西就是有风险的。
她不想让他冒险。
许是那微弱的药效又发作了几分,楚承南的呼吸有些不稳,粗糙的大掌顺着少女的脊背来回捋了几遍,像是在安抚一只乖顺的猫咪。
苏禾没有内力,药效在她的身上可能会略微重上一些。此时她的眼尾已泛出了微微的粉色,衬得少女更加水灵了几分。
楚承南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压到了床上。
女子害羞地扭过头不去看他,只是身子好像哪儿哪儿都痒痒,让她很不舒服。
楚承南一个放松,把整个人的重量全数压到了苏禾的身上,滚烫的俊脸直接埋入了少女的脖颈,他说:“阿禾,皇帝下了旨,七天后本王就要带兵南下了。”
他们只剩七天了……
可他身上的蛊毒还没解,就这么走……更危险了……
兴许还没到战区,他就被蛊毒折磨死了。
楚承南笑笑,战场这种地方,有没有蛊虫都很危险。
他每次都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背井离乡的……
“那我要同跟你一起去!”苏禾脱口而出,“有个大夫在身边会方便很多。”
楚承南同样是毫不犹豫,严辞拒绝!
战场太危险,他无暇顾及到她:“本王需要你留在王府,有事交代!”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态度很强硬,丝毫不容苏禾说话。
倒也不是怪他,只是苏禾实在是放心不下,愁容不自觉地布上脸颊,有些恹恹的。
楚承南皱眉,语气很是不悦:“我说,你都躺在本王榻上了,竟还如此心不在焉,你是在侮辱本王吗?”
苏禾不想搭理他,侧过身去。
身子有些热,但心里更烦躁。
男人摸了摸鼻尖,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能被这般无视,该做点什么才行。
掐住少女的纤腰,手腕翻转。
下一秒,苏禾便骑到了楚承南的腰间。
“你做什么?”晕眩之下苏禾立刻意识到了两人的姿势有多……咳咳……不合适……
脸腾一下就红透了。
“本王想做什么,阿禾不知道?”男人的眸光已染上情欲,深邃无比。
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有个小小的自己,发丝凌乱脸颊绯红,一样是被情欲浸染的样子,苏禾挣扎着想要下去。
男人闷哼了一声,道:“别动!”
几乎是同时,他按住了少女的后脑勺,唇瓣贴上的一瞬间,似有烟花在苏禾的脑袋里炸开,一发不可收拾。
苏禾还在别扭,别的女子刚刚才上过这张榻,她断是不愿意!
“那去你房里……”楚承南雷厉风行,摸来一身黑色的大披风,将凌乱的苏禾裹住,就这么抱着她去了她的院子。
他只着了白色的里衣,皱巴巴的,路上的下人看见都不敢抬着脑袋行礼,眼观鼻鼻观心的……
苏禾赶紧拉过披风,盖住自己的脑袋,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不用不好意思,他们早晚会习惯你同本王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男人说得很大声,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真不要脸!谁没事在院子里这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