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南起身,然后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来不及反应,他便已施展轻功,带着她在房顶与大树之间穿梭,速度极快,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不用怕,本王说过,本王护得住你。”速度不减半分,但男人坚定的语气着实让苏禾的心安定了不少。
两人在一处山顶落下,那里离月亮更近了。
在谷里的时候,她经常偷跑到山上去看月亮,就像现在这样。少女在月光下转着圈圈,享受月光的洗礼。
楚承南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洒脱,这般自由肆意。
像不落凡尘的仙子,有一种不需要言语,安安静静的美态。
他忽然想到了“自由”两个字,可惜这东西他不曾体验过。
玩累了,两人便靠着大树坐下。
楚承南嘴里衔着草。苏禾挨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头靠了过去。少女渐浓的馨香钻入鼻尖,不轻不重地撩拨着他。
男人伸出手臂一勾,便将少女牢牢地揽进了怀里。
苏禾看得真切,他的眼里,有种叫情欲的东西在翻滚。
滚烫的吻如预料般落在眉心,温柔而缱绻:“当真不愿嫁?”男人再次询问。
“承南哥哥,阿禾还小,还不想嫁....”少女的声音带着撒娇,奶声奶气。
楚承南只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明明是拒绝他的话,可偏又情真意切地唤着他哥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罢了,她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确实还小,再等等吧。
重重地,楚承南咬住少女的唇,少女吃痛地嘤咛出声。
“苏禾,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现在不愿做皇家妇,不愿要本王给的名份,本王由着你。但你得记清楚,你生是我楚承南的人,死是我楚承南的鬼,这辈子都别想逃!待有朝一日本王强大到可以护着你,让你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那一天,你便非嫁不可!不然老子就算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拘在身边日日陪伴!”
他的霸道,带着君临城下的野心。
对于他的让步,苏禾甚是意外。
对于他的霸道,也习以为常。
玉臂环住男人的脖子,主动亲近:“哥哥若是待我好,我自是赶也赶不走的。”
经不住软玉温香的诱惑,楚承南将人压在了身下,寸寸侵略。
苏禾的顺从让男人炸裂,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情到浓时。没有迷药、没有误会、没有怒气、没有抗拒……
只有“我愿意”……
要不是贪杯浅啜了几口酒,苏禾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大胆。
那一刻,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战场是杀人噬魂的地方,她怕他这一走,会是永别。
挥兵南下的之前的每一天,都是倒数。
苏禾醒来的时候,竟是在楚承南的卧房,楚承南的榻上!
一夜春色涌进脑海,苏禾腾得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拉过被子护住胸口。
“醒了?厨房送来了红糖炖鸡蛋,府医说你夜里操劳,白日里用一些是极好的。”说话的男人这会儿正坐在餐桌边,神采飞扬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册。
桌上摆着一盏精致的汤盅。
所以……府医和厨子都知道了?
苏禾觉得尴尬,她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楚承南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脸上的好心情压都压不住:“昨儿夜里本王有些过火,不忍叫醒你,所以就把你抱了回来。放心,没人看见。”
半夜三更的,看见是没人看见,可这红糖炖鸡蛋……
府医和厨子哪儿怕是……
苏禾深深咽了口口水,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
如果前两次都是被迫,那昨晚,就真的是两厢情愿的了。
苏禾平复了下心情,挪到了桌子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王爷专门为她安排的甜汤。
“阿禾....”楚承南放下了书册,凑到了苏禾的面前,俊脸放大,面色红润,神清气爽。“本王爱极了你主动的模样,甚好!”
苏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意犹未尽的感觉,脸瞬间更红了....可恶的变态王爷!这种事情怎么好拿出来说呢!
楚承南又提及了那枚玉哨子,情意缱绻之际,他看到从她脖间滑落的玉哨。苏禾这才发现她的玉哨子不见了。
“我的哨子!”她慌张起身,情急之下碰翻了桌上的汤碗,烫红了手背。
难道是昨儿夜里掉了?
她得去把它找回来!
正想着就要往外冲,甚至都顾不上衣衫整不整齐。
楚承南赶紧将人拽了回来,打开了桌上的一只锦盒。
锦盒里头,那枚玉哨子安好地躺在里面:“好生收着这枚哨子。以前,它是给你求救用的;以后,这便是本王给你的信物,任何时候只要你点头,你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正妃!”
正妃……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苏禾小心翼翼地拿起玉哨,哨子的底部刻上了他的名字,同他的私印是一模一样的,名字的旁边还有一朵荷花,“荷”应该就是指“禾”吧。
正妃,苏禾没想过他会许诺得那么重。她以为以她的商贾出身,连摄政王的妾室都不可能,怎么会是正妃呢?
虽然还没准备好做皇家妇,但得了他这样的承诺,苏禾的心里柔软得不像话。
当苏禾打开门想溜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她又一次震惊了。
王爷喜静,向来不喜欢院子里有太多人。
可这会,院子里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仆役。他们并未主动行礼问好,只是各司其职各自劳作着,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安排那么多人候在门口,就等着看她仪容不整地从王爷的屋子里出来!
苏禾抿唇苦笑,意味深长地冲着屋里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王爷真是好手段!竟用这种方式向仆役们传递信息,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暧昧不清的关系,实在是高明啊!
男人似乎觉得效果还不够,又大声嚷嚷了一句:“元春,你家小姐昨日夜里受了累,赶紧扶着回房歇息吧。”这下连元春都觉得尴尬!
苏禾招架不住,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拽着元春直接开溜。
男人太能折腾了,真的跑动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腰好酸,腿也好像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似的....
剩下的日子,两人打得越发热络,楚承南让人张罗了许多绫罗绸缎珠钗玉环送去,但苏禾的装扮还是一贯的清清淡淡。
大军即将拔营,楚承南开始忙得见不着人。
苏禾这几日一直跟着秀娘学女红,她想再为楚承南做两身里衣,在衣襟的下摆绣上一朵荷花。
这回她可是拿出十二分热情来的,给心上人制衣,是女主人的特权,她不想假手他人。
她在府里盼来盼去,都没盼来楚承南,不想见的人却是主动寻上门来了。
皇帝一身贵气装扮,领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女子驾临王府。阖府上下都有些不安。
苏禾同老权一同将贵客迎进了府里。虽然自家王爷同皇帝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但明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到位的。
同来的女子看着与楚慕北年龄相仿,自是比苏禾要大上好几岁的。不过她人生得白净,高挑,看着很是大方得体。
只是老权望向女子的表情似是有些反常。
凉亭的是桌上布了些可口的小食,还有一壶今年头采的茶叶。苏禾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伺候。同皇帝一起来的女子则立在了另一侧。
“阿禾,皇弟喜欢你喜欢得紧,哪里还需要你干这些婢子做的活计,一起坐吧。”皇帝不摆架子的时候,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苏禾也不推诿,欠了欠身便坐在了皇帝的对面,后背挺得笔直。
这些日子她不止学女红,还跟着嬷嬷学规矩,她想着不管如何,该撑场面的时候,还是得学个三分像的吧
那名女子立即上前替苏禾斟了茶。动作干脆利落,进退有度,一看便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
尴尬地聊了几句,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位女子道:“素心,你就留在这儿吧,你也是承南身边的老人了,好生伺候着。他寻寻觅觅找了你那么多年,如今总算如愿了。”
说完,便熟门熟路地径直离开。
被唤作素心地女子屈膝恭送,直到华慕北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起身。
苏禾愣在了原地一时没了反应。
楚承南身边的老人?还寻寻觅觅了很多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很快苏禾便发现,这个素心对府里的格局非常熟悉,甚至比她还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