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和了他俩的晚膳,苏禾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只要不牵连家人,挨不挨罚她早就无所谓了。
提上空食盒,苏禾也打算走。
“你这个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木挞的公主都敢不放在眼里,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就不怕挨罚吗?”楚承南口腹之欲得到了满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罚?为何要罚?奴婢的菜做得不合少爷胃口了?”苏禾装傻。
“不是。”
“那,奴婢说王爷爱吃辣,说错了?”
“没有。”
“公主不让王爷吃辣尽兴,奴婢出言阻止,这也是替王爷发声,奴婢错了?”
“甚好!”
“这么看来,是奴婢气走了桑柔小姐,让主子生气了。那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把公主给您请回来。”说罢,又作势要走。
楚承南心里暗笑,这个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小爷本也不喜与那桑柔同桌而食。”
“那奴婢也就没犯什么错了,奴婢告退!”苏禾还是要走。
“站住!”楚承南的声音突然就沉了下来。“你今日的醉佳人味道倒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嘶~糟糕,看来主子还是要追究她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醉佳人,不过是为了搅黄他们的饭局,气走公主,才接了王爷的话,顺便就...凑活了一下。
“少爷,奴婢也是为了替您赶走公主,才出此下策,权宜之计而已。”苏禾挠了挠后脖子,有些尴尬地解释。
“菜,没有送错;人,没有赶错;至于这酒吗...只要本王说它好喝,它就是好喝的。”苏禾敏锐地捕捉到,楚承南刻意地将自称改成了“本王”,不是“小爷”、“本少爷”或者“我”……
这说明什么?说明变态王爷要来事儿了!变态王爷又要仗势欺人了!
苏禾危矣!
“不如说说你和你的周野哥哥吧,你才回京,怎么就多了这么个好哥哥?”
当着楚承南的面,苏禾不敢把“哥哥”挂在嘴边。
“周野公子是好人,曾经搭救过我两次,自然是有几分交情在里头的。”苏禾回答道。
楚承南继续追问缘由。
“就是上次在悦红苑抓贼啊,要不是周野公子及时出现,替我挡下了徐五爷那个老色匹,我怕是很难全胜而退的。”此刻想来,那日确实是冲动了。
悦红苑,楚承南那夹菜的手就这么在空中顿了一顿。
“啪!”筷子被重重的地拍在了桌子上。“你个丫头真是胆大包天!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天王老子借你的胆吗?”楚承南只知道她捉贼进了悦红苑,得罪了徐五爷,却不知道后面还有个英雄救美的周野周公子!
“主子明察!抓贼的时候哪能考虑这么多嘛!我也很害怕……”回想起徐五爷那醉醺醺的大脸,还有那摸上来的咸猪手,苏禾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也知道怕吗?就凭你也敢抓贼?一个大姑娘闯进悦红苑,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楚承南是真生气。
本就心有余悸,再被男人这么一通吼,苏禾的眼眶开始泛红。“王爷要是觉得我丢人,把我发卖了便是!”反正这王府的丫鬟也没什么好当的,又不是她自愿的。
“卖?往哪里卖?卖给你的周哥哥吗?”楚承南一把扣住了苏禾的腕子,微微使劲儿将她拉向自己,压低着嗓音警告道:“苏禾你给我听好了,过去的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你现在是我定远王府的人,你就给我守好定远王府的规矩,守好定远王府的门面,再敢在外面丢人现眼,别怪本王不客气!”
什么债都可以还,唯有人情债还不完,救人施恩最能俘获人心。到底还是让这个周野占了便宜了。
“还有,本王听不得哥哥长哥哥短的,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苏禾敢怒不敢言,别过头去不看他。
“本王再问你,元春会医术?”楚承南问道。
苏禾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今天是什么鬼日子,问题一个比一个敏感。
元春昨天怕她出事,一时心急动用了点穴扎针之法,怕是被这个腹黑王爷察觉了些什么。
“元春确实会一些皮毛,应应急还是可以的,治病救人的话怕是不行。”这也是实话。
“皮毛?依本王看,元春下针极其稳健熟练,丝毫不带犹豫,一点都不简单,她师从何处?”楚承南说得有理有据。
“跟一个郎中学的,也就会那么点点穴扎针的功夫。”苏禾回答得很圆滑,“王爷也懂医理?”
楚承南久战沙场,一些外伤急救手法见得比较多,医理确是不通的。
不懂就好,苏禾的心里定了定,元春的下针手法多少是有些另类的。
其实,元春的医术也是在谷里学的,不过元春的身份只是伴学丫鬟,所以只是得空学了那么一丢丢皮毛,认识点药材,根本谈不上会医,但她不能说太多了,说多了容易暴露。
“元春也不是在苏府长大的。”楚承南的问题越问越犀利。
“昂,元春...确实也不是府里长大的。”
“那之前的十年,元春在哪里?你可别告诉本王无可奉告。”楚承南先一步截了胡。
“那...确实也不能说嘛。”苏禾的小心脏开始怦怦直跳,不能再说了。
“苏禾,你的小秘密有点多,本王对你,可是越发好奇了!”
苏禾咽了咽口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承南凝视着她,寸寸打量她的表情,不说总比说谎好一些吧。他对自己说。
“好了好了,今日你与那周侍郎行为鬼祟,本王就罚你替本王制一套里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