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的话让楠小十郎和荒木田左马助两人脸色微变,但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好似刚刚的表情不存在一样。
这两人之所以对柳生的话有那么大反应,便是因为他们是长州藩混入新选组的奸细。
小屋内的刑讯已经结束,土方岁三挥手让楠小十郎和荒木田左马助将矶崎宽带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柳生,土方岁三,斋藤一和冲田总司四人,另外吉田重藏还被绑在木板上。
冲田总司带着恶趣味的笑意,说道:“局长看起来真不像是那种谋略很高的人啊,为什么安排楠小十郎和荒木田两个长州藩细作参与刑讯?”
斋藤一沉默寡言,比起柳生更甚,他就站在那,好似木头一般。
而土方岁三双手交叉,一手抬起摩挲下巴道:“让这些细作把消息传给长州藩,长州藩的人一定会提醒三条实美等人,这皇军御先锋既然是以公卿中山忠光为主将,三条实美一定会告诉中山忠光,到时候中山忠光会逃跑。”
柳生点头道:“这中山忠光和皇军御先锋的背后都是长州藩在支持,中山忠光和皇军御先锋的事情暴露,中山忠光一定会逃走,避免被幕府抓住,到时候一定会跑去长州,这样就能坐实长州藩的阴谋了。
之所以多此一举,主要是只有这些人的证言还不够,逃跑的中山忠光才能彻底坐实此事。”
土方岁三看着吉田重藏,桀桀笑道:“这回,长州藩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吉田重藏已经被堵上了嘴巴,这回他只能剧烈挣扎,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在骂他们卑鄙了。
楠小十郎和荒木田左马助将矶崎宽送回监牢内,随即等到饭点,就分别离开屯所前往外面的街道吃饭。
楠小十郎一路掩护荒木田左马助,抵达千本通的梅松寺内,见到吉田稔磨。
吉田稔磨与久坂玄瑞、高杉晋作一起并称为松阴门下三秀,加上入江九一被称为松门四大天王。
现在吉田稔磨就负责长州细作一块的事务。
荒木田左马助进入梅松寺内,立马询问道:“吉田先生在吗?”
那和尚行礼道:“是荒木田你啊,随我来吧。”
荒木田左马助被引入一间隐秘的房间内,见到了吉田稔磨。
吉田稔磨抬手道:“坐吧,我一直在等你们,昨晚吉村他们住的地方被新选组袭击了,具体情况如何?”
荒木田左马助立马说道:“事情不妙,吉村寅太郎,松本奎堂当场被杀死,藤本铁石被俘虏,其余骨干也被俘虏了几个。
今日柳生十兵卫亲自出面审讯吉田重藏和矶崎宽,吉田重藏遭受酷刑,没有招供,但是矶崎宽被吓破了胆,已经把御先锋的所有计划都告诉了柳生十兵卫,中山大人已经暴露了。”
吉田稔磨紧皱眉头,愤恨道:“唉,这柳生十兵卫怎的这般厉害?”
荒木田左马助点头道:“今日矶崎宽招供的诡计就是柳生十兵卫想出来的,这个男人不仅武艺高超,智谋也过人,而且他还说一定会阻止我们长州藩,吉田先生,必须杀了柳生十兵卫才行啊!”
吉田稔磨长叹一口气道:“有些难,我也练过柳生新阴流,柳生十兵卫已经达到了剑豪巅峰,土佐勤王党的覆灭就是教训。”
荒木田左马助小声道:“那就让忍者暗杀他!”
吉田稔磨微微皱眉,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会和桂先生他们商议一下的。”
荒木田左马助立马起身道:“我不能离开太久,就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
荒木田左马助急匆匆的离开千本通,与楠小十郎汇合后,返回屯所。
冲田总司看着回来的两人,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佩刀,眼睛盯着两人的弱点,心想斩杀两人的时候该从何处下手。
楠小十郎见到冲田总司,立马腼腆一笑,行礼离开。
冲田总司这才转身离开。
柳生带着矶崎宽和供词一起来到了黑谷光明寺,这一次还有土方岁三和斋藤一跟着。
三人带着矶崎宽进入主殿内拜见松平容保,并且将中山忠光以及皇军御先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松平容保说了一遍。
松平容保大为惊讶,这可是起兵谋反,性质极其恶劣!
“这真是骇人听闻!”
松平容保震惊的看向柳生一行人。
“十兵卫,你这次做的太好了,要是让这些人举兵,只怕会让幕府大损颜面!”
柳生立马回道:“这是在下的职责。”
松平容保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向将军大人详细说明的,你放心,幕府一定会嘉奖你们的。
另外,我刚好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天皇陛下还记得十兵卫你,这一次我们会津藩御前演武,新选组也可以跟着前去,在天皇陛下面前进行一次比武给天皇看。”
柳生身后的土方岁三听到这话很是激动,而柳生则是有些意外,不过能在天皇面前露脸,那也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柳生行礼道:“哈,在下会挑选组内最精锐的剑客参加,一定不会让天皇陛下和松平大人失望。”
柳生将供纸和矶崎宽交给会津藩后,就立刻带着斋藤一和土方岁三返回屯所。
路上,土方岁三兴奋道:“局长,这种好事可一定要选我啊,到时候,我的名声一定在京都传开,这样再去花街,那些花魁也会接待我吧?”
斋藤一板着脸道:“土方先生,这件事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柳生也跟着说道:“想要去天皇面前比武,那得有真本事才行,让组内进行比武吧。”
他们三人回到屯所内,就宣布了这个消息,此事瞬间引起了所有队士的热议,就连近藤勇也坐不住了,他也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参加!”
土方岁三笑道:“阿胜,局长可是说了,想要去,就得比武。”
近藤勇一脸严肃道:“比就比,我很相信自己的剑术!”
柳生说道:“这样,九个番队,每队决胜一人,游击小队也是一人,至于土方,你算在监察方和会计组吧。”
土方岁三闻言,眉飞色舞道:“这下我可是铁定去比武啦!”
冲田总司也是一脸笑意,晃悠身子道:“一番队里也就主膳能和我过招了,看来我也去定了。”
近藤勇有些羡慕道:“别太猖狂啊,阿岁,我也会去的!”
因为比武人数限定为十二人,而柳生自己就占一个名额,剩下十一个名额,从两百来人里挑选,那必然要用武艺来说话。
对于柳生宣布的规则,大家也没什么话好说,用手中武艺决出名额,是很公平的事情,技不如人。
然而结果不出意外,九个番队,确定名额分别为冲田总司,永仓新八,斋藤一,松原忠司,原田左之助,川岛胜司,藤堂平助,尾形骏太郎八位队长,至于谷三十郎最终输给了弟弟谷万太郎,成为了九个番队中唯一落选的队长,这让谷三十郎面子上挂不住,坐下台下板着脸看着弟弟谷万太郎。
另外近藤勇和土方岁三也获得了最后两个名额。
这一下确定了十二人名额。
新选组正忙着比武名额的事情,而长州藩这边因为新选组将皇军御先锋团灭一事而焦头烂额。
根据吉田稔磨的情报,中山忠光已经暴露,而且有人看到矶崎宽被新选组送入了会津藩本阵内。
这就让中山忠光心惊肉跳,他立刻恳求三条实美拉他一把,让他离京避难。
三条实美立刻找来长州藩的久坂玄瑞和桂小五郎说了此事。
他一脸头疼道:“事已至此,只能让中山大人去你们长州避一避了。”
桂小五郎立马劝道:“三条大人,这件事情还有蹊跷,中山大人可以先到大阪暂避,等在下再调查一下,如何?”
三条实美皱眉道:“这件事情太大,一旦幕府下达命令,就无可挽回了,怎么了,长州藩的意思是要见死不救?”
桂小五郎立马说道:“三条大人误会了,在下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新选组已经掌握了证据,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抓捕中山大人呢?在下觉得新选组只有人证,没有决定性的物证,所以才想着打草惊蛇,再引蛇出洞。”
一直在屏风后的中山忠光忍不住了,他立马起身走出来,大怒道:“你们长州藩是一定要等我被抓吗!三条大人,我看我们别和长州藩合作了。”
久坂玄瑞立马劝阻道:“中山大人息怒,桂先生只是想…”
三条实美直接打断道:“别说这么多了,你们长州藩拿出诚意来,中山大人到底怎么处理?”
桂小五郎思虑了一会,最终还是说道:“在下这就安排人接应中山大人前往长州。”
三条实美和中山忠光这才露出笑容。
久坂玄瑞和桂小五郎走出三条府邸,有些愁眉苦脸,久坂玄瑞问道:“桂先生,这太危险了啊。”
桂小五郎摇头道:“只能这样了,我们做的隐秘些就是了。”
久坂玄瑞跟着说道:“我看就按照吉田的建议,招募忍者暗杀柳生,他太厉害了。”
桂小五郎也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