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封印之崩
林楠跌坐在井口前，双手撑地，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恐。他的脑中回响着那句低沉的威胁：“放我出……或者你们将全都沉入深渊！”赤红的水流渐渐褪去，但井口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腐败的气息。林楠一动不敢动，仿佛稍有动作，就会唤醒井底的某种恐怖存在。
他紧握着手中的探测仪，屏幕上一片乱码，数据完全失效，仿佛那赤红的水流侵蚀了所有的电子设备。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几乎没有力气。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地抬头，看到一个身影正朝井口走来。那是赵宏义。对方看起来神色紧张，脚步急促，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仿佛担心有人在监视他们。
“你还真不听劝啊！”赵宏义低声呵斥道。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林楠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井里的封印正在崩解。”林楠声音颤抖，“我听到了它在说话，它在威胁我……”
“我早就说过了！”赵宏义打断他，“你触动了它，它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现在，封印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林楠被赵宏义拉着远离了井口，两人躲在一棵低矮的树后，赵宏义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文字，但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手绘符号和咒语。
“这是我从明朝留下的文献中整理出来的。”赵宏义快速翻到其中一页，将笔记本递到林楠面前。“看这个，这些是封印井口的咒文和阵法。你看到符咒被撕裂的痕迹了吗？这是井底的蛟龙试图利用精神力量干扰封印的结果。”
林楠盯着那些符号，虽然不太理解，但本能地感觉到它们和井口的那些刻痕有着某种联系。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赵老师，如果封印崩解，蛟龙真的会现世吗？”
赵宏义的目光阴沉，压低声音回答：“不仅是蛟龙现世。如果封印完全破坏，整个北新桥，甚至整个北京，都会被地下的力量吞没。你听说过明朝大洪水吗？传说，那场灾难就是因为封印出现裂缝，井底的力量渗透出来，导致地表的河流全部暴涨。”
林楠的呼吸变得急促，后背涌上一股寒意。他低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宏义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种深褐色的液体。他打开瓶盖，将液体洒在自己的手掌上，闭上眼睛默念了一段咒文。随即，他伸出手指在林楠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号。
“这能暂时保护你的神智不被蛟龙侵蚀。”赵宏义解释道，“但你必须跟我合作，找到修复封印的方法。”
“修复封印？”林楠愣住了，“你确定我们能做到？”
赵宏义的目光变得坚定，他低声说道：“我们必须做到。不然，等待我们的只有毁灭。”
两人匆匆离开了北新桥，回到了赵宏义位于城南的一间隐秘工作室。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古籍、卷轴和手绘地图，墙上挂着一副北京地下水系的完整图案。赵宏义指着地图的一部分对林楠说道：“北新桥水井所在的龙脉节点，是整片地下水系的核心。如果封印彻底失效，这里的力量会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破坏其他节点。最终，整个城市的地基都会被掏空。”
林楠盯着地图，目光死死锁定在北新桥的位置。他问道：“封印需要什么才能修复？”
赵宏义沉思片刻，说：“封印的力量来自古老的咒文和物质。我们需要三样东西：第一，是从井中取出的原始水样；第二，是一块完整的符咒碑，碑文已经残缺，但我们可以补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足够强大的引导者，能承受封印的反噬力量。”
林楠的心猛地一沉。“引导者？你是说……人？”
“是的。”赵宏义没有避讳，“封印咒文需要人的生命力来激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高僧能成功封印蛟龙，因为他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林楠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充满了混乱的思绪。修复封印的代价竟然如此之高，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漩涡，根本没有退路。
“我们怎么取到井中的水样？”他问道。
赵宏义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这就是最危险的部分。蛟龙不会允许我们靠近它的栖息地，它会利用一切手段干扰我们的行动。到时候，你必须控制住自己的心智。”
“如果失败了呢？”林楠低声问。
赵宏义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点头：“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它出来。”
赵宏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修复封印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们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