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马市被铲平军大胜而搅得乱糟糟的时候,伊卡州却已经在悄悄推行了一系列的大改革。
时间拨回数日前,在回到上钦查的第二天下午,余春霖、圣马利亚、郑一虎、杨二哥和严三喜、郑巡、李明远七个铲平军的高层都身穿笔挺的西班牙军服乖乖坐在大别墅的客厅沙发上。
将自己的想法都记录下来的邓青拿着本子走到客厅正中,余春霖等人忙起身叩拜,邓青摆手道:“众爱卿平身,都坐下吧。”
说着邓青就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余春霖等人致谢后也小心翼翼的坐在另一端。
这个上钦查最大的庄园的客厅很宽广,五个沙发足可坐得下十个人,因此余春霖七人即便是坐在一侧也不显得拥挤。
邓青先是让余春霖和郑一虎汇报了皮斯科和伊卡两地的情况,余春霖和郑一虎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不紧不慢的各自取出一个本子,看着自己亲笔记录的情况将两地治军安民的情况详细说了。
皮斯科的情况在邓青离开时就已经定型了,所以余春霖汇报的情况倒也稀松平常,可是伊卡府自从被一团拿下后邓青并没有亲自去看过。
当得知郑一虎吸收了解放的华工后又大肆招纳印第安混血和伊卡府穷人,竟然在短短数日把将一千多人的一团扩编为两千八九百人后,邓青也忍不住赞叹道:“一虎你倒是不择手段,第一个扩充成团了,不过你扩充了近四成的异族人,可要抓好思想教育啊!”
郑一虎肃然道:“大元帅放心,臣和一团监军林凤生在伊卡市每天就狠抓铲平思想教育和大练兵,虽然时日还短,但是一团的凝聚力已经不比之前差了。”
邓青点点头,道:“你们二人先坐下吧,北方军团覆灭的消息你们也都知道了吧,今日本帅请大伙前来乃是要议一下咱们铲平军在战胜秘鲁军后该如何发展选择的问题。”
说起北方军团覆灭,众人都面露欣喜,余春霖轻咳一声站起身,笑道:“昨日得知此事,老臣欢喜的多吃了两碗饭,咱们皮斯科的子民也欢呼雀跃,人人欢呼大元帅万岁,铲平军万胜,老臣高兴的一夜睡不着,夜里诗兴大发,特做了一首七言绝句,还请大元帅和诸位同僚斧正。”
众人嬉笑着抚掌欢迎,余春霖见邓青也笑着点头后,这才从怀里取出本子。
沾着口水翻了几页,余春霖眯着眼睛念道:“闻天兵灭秘鲁军有感……
皮城忽闻灭北军,满城欢歌宰羊豚。
铲平蝼蚁万民颂,海外天子真圣君!”
余春霖一首诗吟罢便摇头晃脑的沉醉着,郑一虎、杨二哥和严三喜等人读书不多,但也听出了余秀才是在拍马屁,圣马利亚根本没听懂,却也跟着郑一虎几人起身欢呼着鼓掌。
邓青微微摆手,道:“军师不愧是咱们铲平军第一大儒,这诗做得不错。”
余春霖拱手道:“主要是大元帅您天威熏染,老臣才能做出此诗。”
一波商业互吹结束后,邓青便拿出自己的本子,念道:“我先把我想到的几件事说一下……”
半晌后邓青将自己想到的铲平军目前的短板和解决方案说了,杨二哥等人只是不住的点头,余春霖则是捻须沉吟,若有所思。
圣马利亚的汉话学得还不成,因此几乎完全没听懂,只是急的抓耳挠腮,不住地瞥向余春霖,希望他能给自己翻译一下。
邓青说的第一件事是伊卡州三县庄园耕地的分配计划,原本铲平军是将一部分充公的庄园拿出来分给铲平军,那一部分想要卖给市民,不过现在邓青有了更好的想法。
考虑到这次大胜后铲平军多了三千六百多的俘虏,加上三市抓捕的七八百庄园残余和不服王化之徒,现在铲平军手里就有了近五千的农奴,这么多人虽然无法支撑所有充公的庄园用,但是如果加上雇佣佃农,也能解决九成庄园的需求了。
邓青觉得如此多的属于铲平军公产的奴隶不能分配给个人,这样不符合铲平军的主张,也会让铲平军将士分心,无法继续做一名职业军人,但是分给铲平军将士的土地也必须执行到位,这涉及到军饷问题和个人幸福感。
所以思量再三后,邓青决定把分配给个人的田产庄园记录成册,然后将所有军奴投入庄园,让伤残的铲平军将士在庄园里进行管理,每个庄园的产出按照每人分属的土地进行分配,这样就能把铲平军将士彻底才能够土地上解放出来,同时属于铲平军的土地也能不断地创造价值。
邓青把自己想好的这个另类大锅饭的新政策定名为“铲平军公庄”。
也就是说所有土地属于公产,只不过按照个人身份功劳分配了不等的田亩数享受其中的红利,而劳作者则是同样属于公产的军奴,这些军奴消耗的粮食资金等也要出于公产。
这个政策自然不够成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铲平军的公庄目前只有二十多万亩,真正分配给铲平军上下将士的只有十余万亩,牵扯到的人员也不多,环节也少,倒也能暂时运行。
邓青这个主意一出,杨二哥、严三喜、郑一虎、郑巡等人都觉得很好,对于李明远这位在太平天国待过,熟悉共产生活的人而言,他更觉得亲切,甚至认为铲平王世子殿下似乎比天王还有公平,竟然没有留下一个军奴做大元帅府的奴隶,这可比“皆属天王公库”的太平天国更令人信服崇拜了。
邓青的第二个想法就是关于未曾分配的十万亩公庄的设想。
五千军奴平均每人可以负责十五亩地,这样再雇佣一些佃户就能把属于四千多铲平军的田产庄园照顾了,但是铲平军把整个伊卡州三市的大庄园主都给抄家了,收缴的土地很多,剩余的十万亩如今就缺少人手种植管理。
原本大庄园里有印第安雇工、秘鲁雇工和华工,前两者是短工,后者则是农奴了,正是靠着三种身份的工人,伊卡州的庄园才能正常运转。
不过自从铲平军占领伊卡后,每天都有人员流失,秘鲁雇工也十不存一了,两千多的华工被解放后一多半身体健全的加入了铲平军,剩下的伤残也无力再承担沉重的劳作。
所以说铲平军剩余的十万亩公田和三市许多自由民的小庄园目前都面临着缺乏劳动力的现实困境,如今已经到了棉花采摘和甘蔗收割的季节,越耽误下去,损失也就越大。
邓青觉得剩下的十万亩公庄也不用拿来卖给秘鲁人了,因为伊卡州现在人口流失严重,就算卖出去也只不过换一些浮财,还没有人种植,而且还未必有人敢买。
所以邓青觉得不如利用伊卡府的印第安混血和少量的因为战争滞留在伊卡的印第安雇农,让他们去东部的安第斯山脉里去寻找印第安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