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查岛起义以来两次轻松胜利让铲平军上下的心态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华工奴隶已经逐渐转变,他们所有人几乎都变得十分勇敢。
平日里全军练兵时都憋着一股劲,对洋人和洋枪洋炮的畏惧也渐渐减退。
不少胆子大的人说起打仗更是各个眼冒精光,想着多多立功,得到世子爷的看重。
这种状态让邓青和余春霖、郑一虎等人都十分满意,但是邓青却知道铲平军上下似乎有些膨胀,已经自认为洋人没什么了不起,铲平军一冲就能把洋人大军打的七零八落。
邓青明白这是铲平军没有真正见识过西方军队厉害的缘故,虽然这种精神面貌邓青很喜欢,但是他知道以铲平军现在的状态和所掌握的武器,与西班牙人打海战自然是葬身大海,打陆战也绝对不是对手。
郑一虎请战并没有出乎邓青的意料,但他却绝不会让手下白白送死。
对于郑一虎这位悍不畏死的猛将的英勇求战,邓青很是高度赞扬了几句,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西班牙乃是欧罗巴的老牌帝国,人口无数,坚船利炮也成千上万,咱们便是头几阵打赢了又如何?
咱们铲平军不过初创,也没有根基,三千人经得起几轮消耗?
他们有一国为靠山,便是耗也将咱们耗死了,所以我们要保存实力,不需要与西班牙人硬抗。
而且他们远在万里之外,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咱们要谋发展还是要在附近想打下一块根据地,而后招揽秘鲁的华工和印第安人,壮大队伍将秘鲁朝廷推翻了,这才能建立一个恢复汉家衣冠的大同之国。”
邓青推心置腹的一席话说完,郑一虎顿时脸色一红,杨二哥和严三喜、郑巡等也都点头称是。
邓青拍了拍郑一虎的臂膀,道:“一虎啊,你是咱们铲平军的大将,以后遇事要多动脑子,抓住主要矛盾,解决主要问题,认清根本利害。
如此才能真正如余先生一般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郑一虎两眼含泪,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噗通跪下,哽咽道:“殿下放心,臣以后一定多向军师学习,好好上进,为您分忧!”
在扶起郑一虎后,邓青就和余春霖商量了攻打皮斯科港的细节,而后就下令从即日起全军做好准备,三天之后立即开拔。
出了驾驶舱,余春霖看着郑一虎昂首阔步的赶赴岛上,不由的咧嘴自语道:“世子殿下渐渐摸到了为人君的窍门了。
他有天授神力却从不好勇斗狠,为人谨慎,待人谦和,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里如他这般的也不多,我追随殿下定能名垂千古,入得文庙了,哈哈……”
在铲平军全军都知道三日后就要离开钦查岛,去攻打秘鲁某处的海港城市时,训练强度和时长都加大加长了,这并不是邓青和余春霖或三位协长的要求,而是铲平军自下而上的集体意志,。
的铲平军将士都想要在未来的大战中建功立业,即便不能立功多长点本事也能保住性命,自然是愿意好好训练,增长本事了。
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务实,总会未雨绸缪。
这也是为什么在另一个时空的海外华人,不论是美洲的还是大洋洲、东南亚或非洲的,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生活了几代总是能通过辛勤劳动和积攒而获得让土着人眼红的财富,以至于让华人群体遭受了不知多少的屈辱和悲惨遭遇。
邓青也把自己关在驾驶舱里苦学西班牙语,幸好他重点学习听力和口语,靠着圣马利亚等一众老师的耐心教导,等到几天后,邓青已经能在不注重语法的前提下掌握不少语句了。
这天早上全体铲平军吃了一顿以海鱼和海鸟为主食制作的大餐,吃完饭后三千五百名铲平军就分散到了四艘货船和一艘军舰上。
此时五艘船虽然还是西班牙水手驾驶,但是为了培养自己的海军,邓青早就让百十名渔民出身的懂得一些操船之术的铲平军士卒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进行着协助和学习。
为了掩人耳目,顺利拿下皮斯科港,五艘船上悬挂的还是西班牙的旗帜。
随着工业时代的来历,欧洲各国的海军军舰都已经开始从风帆船更迭为了蒸汽船。
西班牙作为老牌海上强国自然不甘落后,这艘名为“无畏号”的军舰和四艘货船也都装着蒸汽机,靠着蒸汽动力来前行,不过显然这几艘船是在风帆船的基础上改造的,还是准备着风帆篷布作为备用。
此时虽是大清朝的隆冬时节,但是在南太平洋上却气候宜人,站在甲板上就能感受到相对湿润的海风不断地吹来。
此时是南美洲的初夏,海面上刮的是东北风,所以五艘蒸汽船即使不烧蒸汽机,只凭风帆也能以极快的速度前行。
驾驶舱内,圣马利亚和郑巡站在船舵前控制着方向,邓青身穿上校军服,站在驾驶舱外的栏杆前,拿着望远镜静静的看着东方的海平线。
此时另外四艘船上主事的是余春霖、郑一虎、杨二哥、严三喜,这四人也都举着望远镜看着东方,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的紧张和激动,因为只等看到海岸线的时候,就是铲平军磨刀霍霍,准备攻打皮斯科港的时候。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度过,随着驾驶室内的时钟指针指向了十一点,铛铛的响声穿透了门窗。
船队逐渐的接近大陆,在邓青几人的望远镜里也开始出现一些秘鲁的捕捞海鱼的渔船,大都是一些小木船,个别大的也远不如四艘货船,这些渔船在看到五艘“西班牙军舰”时都吓得远远躲开了。
又过了二三十分钟,邓青眼前白茫茫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他精神一振,低声道:“终于快到了。”
随着船队不断的前行,望远镜中的黑影也渐渐清晰了。
这是一个港口,码头前停放着十余艘大小不等的木船,大的两艘船只都悬挂着英法两国国旗,小的则都是渔船,挂的是秘鲁的国旗。
邓青默数了一下,低声道:“港口里有二十三艘船,其中英法商船各有一艘,智利渔船一艘,其余都是秘鲁渔船了。
英法商船上必然有护卫和火枪火炮,我们动手时要顾忌一些英法商船,万一他们背后扯到英法的贵族或大公司,铲平军恐怕就要承受世界第一等列强的铁拳问候了……
岸边还有两个炮台,那是皮斯科驻军所在的地方吧……”
在邓青嘟囔着的时候,余春霖等人也在默数着码头的船只和越来越清晰的几十个木屋和几栋二层小楼。
“约翰,前面是皮斯科港吗,看着很热闹嘛……”
余春霖扭头问道,西班牙海军的少校大副约翰点点头,道:“是的,这就是皮斯科港,只是看着比我上次来时要热闹一些了。”
余春霖的询问也在其他四艘船上重复着,在邓青、郑一虎、严三喜、杨二哥都确定抵达皮斯科港后,圣马利亚、约翰等几名西班牙人跟着五位铲平军的首脑走到了甲板上,指挥着西班牙水手挥舞旗语,申请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