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姐”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吭声,彩旗更加慌了,加快速度给佟童擦干身子,一边大声问道:
“赵姐,你没事吧?”
这时候,就见小赵浑身激灵了一下,头也抬起来了,似乎是睡梦中被惊醒了。
“哦,我没事。”
见她语气平缓,彩旗松了口气,说:
“麻烦你把衣服递进来。”
小赵起身拿了衣服,却并不转身回头,只是背着身子,把衣服递了进来。
彩旗很是奇怪,但也没多想,伸手接了过去,也没喊小赵帮忙,一个人给佟童套上内衣。
好在,现在的佟童虽然没有意识,也不说话,但人是醒着的,能够配合她的动作。
否则,一个人还真不太方便。
可彩旗不知道,若是她出来看看,就会发现,此时的小赵脸色煞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
过了一会,彩旗终于帮佟童穿好了内衣,正要喊小赵帮忙,把人扶出来,却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头渐渐垂了下去。
不过很快,她就抬起了头。
只是,这回她没喊小赵帮忙,而是学着之前小赵的样子,两只手从佟童的腋下,将她整个人举起来,出了淋浴房。
而小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了地上,上半身靠在玻璃上,脑袋低垂着,似乎是睡着了。
彩旗竟然没去管她,只是把佟童放下来,开了卫生间的门,然后继续托举着佟童,把她直接举到床上。
再然后,她帮佟童翻了个身,让她侧躺着,然后掀开了佟童的头发。
隔壁会客厅里,六长老和三长老坐在一旁,小声说着话。
曲意和父亲,还有另一个扛着少校肩章的军人坐在一起。
只是,曲意不太安稳,隔几分钟就会跑去门口听听,听到水声还在响,就又跑回来。
然后,隔了几分钟,又跑过去听听,大声问道:
“好了没有?”
她爸瞪了她好几回,她也只是吐了吐舌头,再回瞪过去,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不用说,大家也能看出来,这位大校定然是个女儿奴。
“终于洗好了!”
当她又一次跑过去时,终于没再听到水声,于是大声喊道:
“彩旗,可以开门了吗?”
说完,还推了推门。
这回,她爸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小意,你给我回来!
你就不能安稳点?像个什么样子!”
曲意这才“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到她爸身边。
她也知道,就算洗完了,还要擦干了,再换上干净衣服,可她就是忍不住。
佟童那个样子,真让她心痛。
之前,医院不让探视,而且,佟童一直昏迷不醒,来了也没用,现在,好不容易醒了,却谁都不认识,也不说话,这让她怎能不着急?
不会一直就这个样子吧?
那舅舅还不得伤心死了?
唉!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根本就不应该逼她,独自开车上路!
想想佟童,自小就离开了妈妈,现在又变成这样,也太可怜了。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站起身,想要再次过去听听,可却被她爸一把拉住,重新按在椅子上。
又过了几分钟,曲意再也忍不住了,趁着她爸不注意,跳起来就冲到门口,“啪啪啪”得拍起门来:
“彩旗,怎么还没好啊?
洗个澡,怎么这么久?”
这一次,里面终于传来彩旗的声音,还是慌张中带着哭腔的声音:
“快来人啊——
小赵医生晕倒了——”
随着喊声,房门被一把拉开。
“快,快来人!
快叫医院的人过来,赵姐晕倒了。”
说完,彩旗又转身跑回卫生间,双手托着小赵的腋下,把她拖了出来。
“啊?
晕倒了?
我就说嘛,刚才她那个样子,明显不对劲。
佟童没事吧?
我说让我来的,你们偏不听。”
曲意吓了一大跳,看了小赵一眼,脚下却是一步没停,飞快地跑到病床前,见佟童睡得很安稳,这才回过身来,帮着彩旗把小赵拉起来,靠坐在沙发上。
其他人也纷纷跑了进来,一个黑壮的年轻人,应该是六长老带来的弟子,飞快地跑下楼去喊人。
六长老快步走过来,伸手按在小赵的腕脉上,沉吟了片刻,皱眉道:
“还真是低血糖,她的血气虚亏,而且非常厉害。
按理说,这样的症状,早就昏过去了才对。”
又对彩旗说:
“彩旗,你摸摸她身上,看看她那个药瓶里,还有没有那种药丸了。
那里面含有好几味,十分难得的珍贵药材,对补充气血大有益处,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
可彩旗却说:
“算了吧,六长老,还是等医院的人来了再说。
在人家的医院里,咱还是不要随便给她喂药了。”
六长老微微一怔,她也没想到,彩旗会不听她的,不过想想又觉得她说得对,便点了点头说:
“你说的也是。”
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名弟子领着两个保安跑了进来。
而且,他们还带着担架,抬着小赵下了楼。
见人下了楼,曲意拉住彩旗,问道:
“怎么回事啊?
我看她衣服整整齐齐的,身上也是干的,也不像进了淋浴房的样子啊,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呵呵,这丫头看着风风火火的,心倒挺细。
彩旗一边放下衣袖和裤管,一边道:
“她一进卫生间就不对劲了,所以,我就没让她帮忙,让她出来休息一下。
可她却没听,就靠在淋浴房的玻璃上,一直到我洗好了也没动,问她也只说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可等我把童姐姐安顿好了,回来时才发现,她已经躺倒地上了。”
曲意看她衣服和头发都淋湿了,忙道:
“彩旗,你看你,身上全都湿了,快去冲个澡吧。”
可彩旗听了这话,一张小脸却爬满了红云。
“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没有,就是刚才热得。”
说完,彩旗慌慌张张地跑去衣橱里,找了几件衣服,一头扎进了卫生间,没过几分钟,就换了一身干衣服出来了。
曲意有些奇怪:
“怎么这么快?我好像都没听到水声。”
“没……没洗,就是换了身衣服。”
可曲意却发现,彩旗的脸,比之前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