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有些心虚,不敢再向前一步,趴在屋顶屏住呼吸,小心的观察着祁辞的动向。
也正是因为祁逸的止步不前,成功错过了祁辞眼中的嫌弃。
这个位面的阿逸怎么回事,顾及这,顾及那,真是个死板的老古董,无趣的很。
直到床榻上的人呼吸绵长平稳,确定人已经沉沉睡去,祁逸才一个翻身,悄无声息落于地面,未发出一丝声响。
迈开一双笔直修长的大腿,缓步走到书案前,悠哉自然,宛若闲庭信步。
骨节分明的大手划过轻薄的纸张,翻看着祁辞刚刚书写好的一切,孔武有力的手臂此时却像举着千斤重量,拿着纸张不住的颤抖。
祁辞字如其人,慵懒闲适又不失霸气,飘飘洒洒落于宣纸之上,宛若午后暖阳下闭目假寐的猛兽,看似酣睡却随时准备一跃而起,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雪白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串串物品,入目皆是稀世珍宝,挥挥洒洒,满满十数页纸,几乎将半个国库罗列其上。
结合之前断断续续听到的。
祁辞这...大概是在给他凑大婚礼单?
礼单的认知直接让祁逸白了脸色,平静沉稳的呼吸瞬间慌乱。
他心爱的少年要亲手为他准备嫁妆送他出嫁,不是,让他迎娶妻子,甚至掏空了半个国库为他填妆,还觉得少。
一颗真心被他如此对待,还要忍着悲伤为他准备如此丰厚的礼单,祁逸只觉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要不是怕弄出声响打扰祁辞安眠,真想一巴掌狠狠呼在自己脸上。
顾不得做好掩饰伪装,想要将宣纸珍重叠好塞进怀里,双手不听使唤般不住的颤抖,几乎要将轻薄的纸张撕碎。
终是不忍心将这份沉痛却异常珍贵的墨宝损坏,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双手,昔日敏捷灵动的双手似乎故意与他作对,任凭如何安抚控制,都不能止住双手的颤抖。
终究放弃了并不复杂的动作,小心卷成一个纸卷,扯过一张空白宣纸包裹好,动作轻柔的塞进怀里。
拉扯衣领检查了数遍,确定纸卷被外衣遮掩完整,不会有丝毫损坏,才抓起祁辞扔在一旁的里衣眼眶通红的翻身上房,几个闪身,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少顷又突然闪身回来,轻手轻脚拿起瓦片贴回原处,确定不会漏风,才彻底离开。
大概做贼心虚,从始至终未敢回头看祁辞一眼,也就错过了身后两双一瞬不瞬注视着他动作的眼眸。
等祁逸离开,毛球撇了撇嘴,毛茸茸的小脸上奇迹般的让人看出了无语的表情。
【宿主,大人这也还没成亲呢啊,怎么就出现了一孕傻三年的状态?】
对于毛球‘一孕傻三年’的说法,祁辞只觉一脸黑线,小狐狸真是欠收拾了,他虽然知道祁逸不可能真的和他人结婚,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这小狐狸都敢在老虎嘴边拔毛了,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去,是时候让它知道到底谁才是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