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关下,韩当终于同驻守的将领秦翊交接完成,江东人马未战一兵一卒,顺利入主!
但看秦翊,长相看起来老实敦厚,火把下,能看到后脑勺还留下了一道明显的伤痕。
在同江东声名显赫的大将韩当寒暄后,见韩当注视过来,秦翊不以为意,指了指后脑勺的伤疤,笑道:“让韩将军见笑了,当年跟随袁公,初来寿春,与地方匪寇之战中,以一抵五,不幸受了伤,此伤留了下来,因常受人瞩目,军中便送吾‘秦老疤’之称呼!”
韩当一闻,此间这其貌不扬的小将,竟能“以一抵五”,顿知之猛锐。可能因长相不出众,亦或是老实不谋权势,于袁术、曹操各帐下,都没太大名气。
而于猛将,因吴侯孙策之喜好,江东将领天生具备此间勇武气质,可谓兴趣相投,一时,韩当看向秦翊的目光柔和了不少,道:“秦将军不凡!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吾家君候正是喜勇猛之士!不知汝吾可能于此比试一二?”
如此所道间,知道韩当考验自己,秦翊也有心表现一二,好于江东拥有一定地位,抱拳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未几,于关城的空地上,两人各自持矛鏖战起来。
却说秦翊虽勇,但对比历经百战的韩当,还是要差上不少,两人这般争斗了三十回合,见秦翊已有些气喘吁吁,韩当用矛一挑,二人分开,其笑道:“秦将军比韩某年轻几岁,力道不凡,可于攻守之间,还是需要注重后力,如此注意调整,厮杀之间,当更顺手,但于吴候手中,当能撑住二十回合。且,以后同于吴侯帐下,还当互相帮扶才是!”
“多谢韩将军指点!”
秦翊言语诚挚,抱拳一礼。他这般武力,只能于吴侯手中坚持二十回合,那吴侯到底有多猛?
韩当似是猜到了秦翊心中所思,大笑道:“哈哈,秦将军不必感怀,君候之武,非常人能胜之!”
而在心底,韩当自晓得秦翊确实是一个猛将坯子,且适逢吴侯,自会大用,只要建功立业,将来成就必然不低。
今吴侯手下,当再添一员猛将耳!
……
袁营。
今日乃是沮宗回营的第二日夜里。
那日江东小霸王私信中,到底同冀州牧、大将军袁绍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而袁营之内的安排,一如既往,只不过在夜幕的时候,作为重要谋士,也是袁绍好友的许攸,则是主动请命,率一部人马,往西南敌营前方,侦查敌情,好为袁营内的下一步进攻而策划。
此事听去,很是平常,甚至很多幕僚将领,都为许攸的胆大心细而钦佩,袁绍自然颔首允之,并嘱托这位发小路上当做小心。
而在离开袁营之后,许攸率一部人马,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那里驻守的正是曹军驻守之所。
许攸不自觉抬头看了眼,但见今夜月光非常明亮,如同玉盘一般。
其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指向头顶月亮,低语道:“昔日,萧何月下追韩信,后有韩信,而助汉太祖成一统天下,成霸王之业。
想吾许攸,处于本初帐下,而观本初却非成事之人也!简直是蹉跎了这些年的岁月也!
便是吾之后方家眷犯了小错而已,竟是重罚下狱,哼,可是忘了这些年来,吾为之所谋……”
念及这后面一件事,许攸心里更为郁闷不已。
于自身之才华,许攸甚是自傲,可惜好友袁绍未加以重用不说,便是于郭图之信重,都比他多,这让其心中,很不是滋味。
加上家眷入狱,但观袁绍蒙听旁人言语,如此对他,仿若陌生人,无情无义,各方面因素作用下,许攸更加坚定了离开袁营,帮助同是发小的曹操博一把!
“若处于阿瞒帐下,凭借吾与阿瞒之关系,阿瞒必会重用之,何苦受此气哉!但于用人处事诸方面,阿瞒才是成事之人啊!”
许攸摸了摸胡须,脑海里浮现了少年时,他和曹操,袁绍等人一起鲜衣怒马的场景,颇为自得。
便是几人中,因汝南袁氏之名望,他一开始是看好袁绍的,可到了眼前的官渡之战,两名好友的各自应对,还有品行所为,展露无遗……
“许君,前面就过了吾等警戒之地,可还要继续向前?”
许攸回头看了眼,沉默少许,看向左右十几人道:“尔等都是吾挑选随行之众,昔日亦为吾之扈从,今本初败势已显,可愿随吾一道,投效朝廷,享受荣华富贵?”
事到临头,许攸索性不装了,沉声问道。
其他人显然被许攸的一句话给吓到了!
袁公之亲密友人,也是最信任之谋士,要投效敌营了?
以其人知晓袁营军事秘密之多,于许都朝廷先前刚得大胜之际,这仗还怎么打?
“吾等愿意追随许君!”
“吾也一样!”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后,接着陆续响应。
许攸得闻,并不意外,现在袁营之内,不知有多少人,正是心中惶惶。
“善!全都露出左臂,中途不需停留,绕北丘而往曹营中去,但碰到曹营斥候,自有吾来应对!”
“诺!”
但于许攸一行人,走了没有两里路,突见道路拐弯处,忽然冒起了火光,尚以为是曹营人马,可临前一看,含许攸在内,无不是一惊。
阻拦之人,正是郭图!
“公则何以至此?难道也发现了敌情?”许攸心思百转,虽有刹那慌乱,但很快回转过来,挤出笑容,主动骑马上前,距离尚有五丈,主动停下,内心戒备,而做问之。
他同郭图关系不算多么好,这次家人生事,就是郭图于背后告状,之后于议事里,又让他大失颜面。于白日,他更有当众大骂郭图,此时相遇,甚是不妙啊!
郭图身着盔甲,面容看得不明显,一双凛冽的眸子,由许攸看向后方数人,接着沉声道:“子远率部于此,距敌营如此之近,可不单纯是来刺探敌人军情罢?袁公让吾问子远,其待子远亲若兄弟,缘何子远要背叛之?可是效仿那吕奉先,欲做三姓家奴乎?”
吕布作为背刺之典范,不禁又被拎出来鞭尸。
这话一出口,不说许攸自己,身后跟随之扈从,再难保持住稳态,全都惊慌起来,各坐下之战马,似是感受到主人情绪,无不于原地打转。
此种姿态,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问题。
许攸面色一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其心知今次所为,大抵已经暴露,否则不会派郭图专门拦截于此。
而他所欲投降曹营,从未跟旁人说过,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导致处事暴露?
“公则说笑了,吾忠于大将军,岂会投敌?想来其中必有误会,不如一起回往大帐,同大将军谈谈?”
此言刚落,但见郭图不为所动,已经拔出了手中长剑,一指许攸道:“许子远,不用如此麻烦,汝投效曹操,大加反抗,便带汝大好头颅回去,为袁公复命,亦是一般无二!二三子,杀了此叛贼!”
许攸闻之,再难保持稳态,急速后退间,破口大骂道:“本初自不会杀我,郭公则,汝这匹夫,公报私仇,必不得好死也!其之大业,正是毁于汝手!”
郭图见此,冷笑不已,亲率人马,直将许攸十几人包围,每剑出手,必是要害,但于许攸被刺伤腹部,血流不止间,郭图心里畅快之极,道:“哼哼,看罢!便是吾死,许子远汝之今日亡,也于吾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