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审、二审终审,经过死刑复核程序,2·14特大命案杀人犯吴浩被判决死刑。
“师父,吴浩后天要被执行注射死刑了!”王彬看着严忠义,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不止张淼、严忠义觉得刘旭平的案子可能还存在问题,王彬和一些警员在通过调查蓝娜、欧阳儒,也隐隐发觉出凶手作案手法的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有犯罪动机,完整的证据链,物证齐全,出租屋的凶器上有吴浩的指纹和皮屑组织,这些都足够吴浩被立即判处死刑了。
严忠义盘着手中那只打火机,手上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刘旭平的案子算是了结了,蓝娜的案子无论是从监控区域,还是人证、物证等方面,都没有锁定目标犯罪分子。
他们也是凭借当年校园霸凌的几名女性,推理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叶甜甜。
欧阳儒跳楼,以及那封署名m的死亡恐吓信,更印证了欧阳儒的死不简单。
白岚、孔桦、徐丽丽都承认了当年施暴叶甜甜,欧阳儒却坚持说当年没有发生校园霸凌事件,更没有五里巷三名男子性侵叶甜甜的事。
证词不一,加之林贤超的证词更加有力证明欧阳儒撒谎了。
当严忠义要找欧阳儒问话时,他被一封恐吓信逼得跳楼自杀身亡。
这一系列种种,可以证明叶甜甜是目前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警局已经在铺天盖地寻找叶甜甜的下落,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找出一丝线索。
不仅叶甜甜凭空消失了,叶甜甜的母亲和外婆也下落不明。
警方派人找到叶甜甜父母双方留在扬城市的亲戚,他们都声称已经十年没有她们三人的消息。
严忠义看着窗外的天空,一个人即便死了也不会一点消息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就是三名失踪人口,不过调查失踪人口数据库时,并没有她们的名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们还活着,并且已经改名换姓。
严忠义突然站起来,王彬紧跟其后,“师父,你上哪儿?”
“去技术部找肖阳,将叶甜甜以及她母亲、外婆的照片进行数据库人脸识别,找出相似度最高的回来问话。”
严忠义和王彬像两堵墙站在肖阳身后,看着他在操作数据库系统。
“严队,数据库不一定能够抓取到她们的信息。
因为如果对方没有录入,或者是黑户的话,那这个系统对她们是完全没用的。”肖阳说道。
严忠义想了想,依然不死心,“你再多查即便!”
肖阳嗯了声,继续进行人脸搜索,答案是一样的,数据库里面没有她们三人。
王彬有些抓狂,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
“肖阳,如果她们在国外,可以联系当地进行人脸数据库寻找到她们吗?”
肖阳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们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个国家啊?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王彬有点窝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一个杀光当年对她施暴的所有人?”
肖阳道:“有一个笨方法,不过挺浪费时间的。
如果她们出国了,当年那个时间节点一定使用了真实身份证。
只是我们不确定她们是十年前那一天离开了扬城市,我也不能确定是否出行记录还保存在交通出行系统库里。”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时,孔局长出现在刑侦技术科门口。
“忠义,你出来一下!”
孔立萍将办公室门关上,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严忠义问道:“孔局,是不是上级领导又给您施压了?”
孔立萍转过身看向严忠义,脸色很沉重,“这不是常态嘛!
创建文明城市小组的人已经来了,他们一边公关,一边希望咱们抓紧破案。
可是凶手也分等级,咱们这次遇到的显然不是青铜、不是白银,而是最强王者。
这个凶手沉着冷静,智力超群,反侦察能力极强,甚至知道如何规避风险。
就怕坏人有文化,咱们这次遇到的凶手不简单呐!”
严忠义当然知道这些,于是问道:“孔局,那您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孔立萍思索了片刻,深吐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目前叶甜甜这条线,说句不好听,纯粹是猜测,无凭无据。
虽然她有犯罪动机,但是毕竟我们没有实际证据可以指正她。
不过如果接下去还会有人被杀,而且是白岚、孔桦、徐丽丽三人之一,那么就可以坐实了。
不过我们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用他人的性命去换取线索的确定性,这不符合我们的宗旨。
我找你来,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想对你坦白一件事情,这些天一直压在我心里。”
严忠义嘴角抽了两下,感觉老孔是真有事情要和他说,而且听语气是一件大事。
“孔局,您说,我听着!”
孔立萍点点头,走进严忠义,两人之间仅两劝的距离。
她双目注视着严忠义,显然已经想好了要对他坦白一切,“忠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外说,包括王彬几个与你最为亲近的人。
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许多已经退休的老领导,以及在位的一些官员。”
严忠义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混到刑侦队长这个位子上。
他知道孔局长对当年的报警记录档案一定耿耿于怀,也许她查出了什么。
即便她没有开口时,他也知道当年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不然那么大的事情压不下去。
严忠义用力点头,道:“孔局,您放心,没有您的允许,我坚决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
孔立萍点点头,她看着严忠义一路成长到现在,深知他的为人和品行。
“忠义,十年前,也就是叶甜甜出事当天晚上,高考最后一天。
我当时从县局调到了市局一起侦查一个持刀抢劫案,当天晚上我通宵在警局加班。
出来两次都见到有人来报警,第一个是个小年轻,看着像是学生模样。
第二个来的是一对母女,我看了她们两眼,女孩魂不舍守的样子,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女孩的母亲抓着值班民警的手,一直在说她要报警!”孔立萍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
严忠义马上醒悟过来,“所以说,当天晚上是有人来报警的,但是值班民警没有登记!”
孔立萍接着说道:“第二天,我问了熟识的人,前一天晚上报警的人问题有没有解决。
因为我是借调过来的,我就私底下问了一个和我有工作往来的人。
他告诉我,没听说有人来报警。后来还是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当时的局长常进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没有参加,我是县局的,不好参加他们的内部会议。
又过了一天,他们通知我,说是案子破了,我可以回到县局了。
离开市局后,我很快就将那件事情忘记了,直到这次案件发生。
我去调查了当天的报警档案,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档。”
严忠义一点就透,他剑眉紧拧在一起,“孔局,您怀疑当年警局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故意将报警记录销毁了。这件事情也许当年的局长常进最知情,但是我们贸然去问他不太符合情理。”
孔立萍点头道:“是的!他儿子娶了省委书记的女儿,市里面也不会允许我们贸然打扰常老。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找到当年值班民警,从他那边切入调查。”
严忠义抿抿嘴,道:“如果当年的报警记录都能够销毁,我们还可能会找到当年那位值班民警吗?
如果他还在警局,您不可能不认识他,除非他已经退休了。
孔局,您还记得他的长相以及大概年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