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只身调研
宋可说到做到，说不去做调研就不去。
简沫敲了两声门，办公室依旧没打开，旋即放弃。
小陈悄声说：“锦绣城离这里还挺远的，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我可以。”
简沫背上包，将资料和画册装进去，直接离开了霍氏。
如果说整个海城，城北是资本家和有钱人住处的话，城南就算是普通民众的地方，生活气息很足，物价便宜，很有人情味。
简家也在这里，简沫曾在这边生活了十三年。
踏上熟悉的故土，她突然想起来，简母有阵子没出来闹了，上次还扬言要去找霍祁琛，难不成还真被她的威胁唬住了？
因为人流量多，这边的房屋也多，锦绣城的地理位置优越，背靠小学和中学，正是孩子最需要教育的时候，所以等楼盘开售，肯定会卖爆。
霍祁琛竞标这钱花的不冤枉。
诺大的烂尾楼被推翻，一大片地方都是废墟，许多工人在太阳下忙碌，简沫抱着画册，在周边走了一圈，确认大概设计方向。
她坐在树荫下，洒落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些烫。附近有奶奶带着孙女在公园玩，小女孩指着她重复：“姐姐，画画，画画。”
简沫的心都要化了，笑着从包里掏出一颗糖，“姐姐给糖，吃吗？”
奶奶连忙鼓励小女孩上前，“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奶声奶气的，简沫笑得开心。
“姑娘，你这在画什么呢，写生吗？怎么都是线条。”
简沫回答：“画着玩的，练练手。”
奶奶似懂非懂，“我大孙女也是学画画的，画得可好了。”
“哦？那她上大学了吗？”
“今年刚上，她命苦，从乡下来到城市上学，住的地方离了远，她爸妈纠结了好些年要不要买学区房，好不容易凑够钱在这附近买下一套房，结果是烂尾楼，硬生生在里面住了三年。”
奶奶叹息，沉重的说道，“现在这烂尾楼也要拆咯。”
简沫回头看了一眼，这么多烂尾楼，每一户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艰难。
能买下学区房，应该是家庭健康的幸福小孩，偏偏……
“不知道往后要建成什么样，希望别再上演我们的悲剧了。”
简沫心情复杂，“一定不会的。”
话音刚落，她猝然看见方才的小女孩摇摇摆摆走出了马路，“奶奶！孩子！”
奶奶很快转身，急得大喊：“哎哟！小宝！”
但小孩已经走出一半，这边是视野盲区，那边一辆车正很快驶来……
简沫当即扔掉画册，飞快扑出去，将小孩抱进怀里，整个人将她挡住。
身后传来车子的急刹，驾驶座上司机满头大汗，探出头喊：“谁家孩子不看好！负不负责任！”
小孩在她怀里哇哇大哭，简沫顾不得擦伤的手臂，将她抱起来哄：“没事没事！没事了！”
说着一边冲车主鞠躬道歉，一边绕到街边让路。
车辆开得慢，在即将路过简沫时，再次停下。
后座有人降下了车窗。
那人似乎刚睡醒，衬衫半开，透着懒散和不羁。
他撩起眼皮，对抱着小孩温柔的女人朗声开口：“简小姐，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
前头司机再次冒汗，今天真是倒霉，差点撞到人不说，那人貌似还是老板认识的。
简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抬眼，竟然看见了周良岐，她很意外。
奶奶匆匆上前，接过哭啼的孩子接连道谢，简沫说了几声没事，叮嘱她以后要看好孩子，才走近车辆。
“周总，您怎么在这里。”
周良岐从里推开车门，那是邀请，“聊聊？”
简沫硬着头皮，解释自己还有东西。
回去将画册都收好后，有一瞬间，她是想逃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周良岐这个人，眼睛太毒。
加上他还是霍祁琛的竞争对手！
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没逃。
“周总今日在这里办公事？”上了车，简沫主动询问。
周良岐升上车窗，手中端着杯盏，鲜红的酒液映衬花纹精致。“来办私事，见一个熟人。”
这就不好多问了。
他将手中那杯酒放在简沫面前，“我记得你很能喝。”
简沫不动，“周总，现在是白天，况且我和您只是恰好碰到，这杯酒我可以不喝吗？”
周良岐盯着她笑，“上次那两杯酒你也可以不喝，但你还是喝了。”
还不是拜他所赐。简沫一想到霍祁琛说，她若是没有被领进去，会被周良岐解决掉，就浑身发毛。
“那次属于公事，这次似乎不是。”
“你倒是公私分明。”周良岐没强求，云淡风轻问：“但公和私都是为了霍祁琛吧。”
触及到霍祁琛，简沫不知如何回答，画册露出一角，被他抽了出去，一张一张翻看。
她想阻止，未果。
周良岐一边看一边说：“这些年来，我在他身边几乎没看到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简沫装作自己没听懂，“慕特助不算吗？”
“她当然不算，她还没有让霍祁琛冒着得罪合作伙伴的风险也要下手的本事。”周良岐说到这里，抬了下眼，“但你有。”
简沫手心渗出汗，“霍总体恤员工。”
周良岐嗤笑，他扬了扬画册，“知道吗，一开始霍氏对锦绣城的态度并不是势在必得，这种和公家合作的项目，只有需要名声的周氏才要，而霍氏名声在外，完全没必要。”
他故弄玄虚，简沫听不懂，只知道霍祁琛又抢了他一个项目，“所以呢？”
“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霍氏临了突然加价竞标，但就在刚刚，我在这里看见你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
周良歧的眼尾携带嘲讽，让人生畏。
简沫背脊绷直，她是聪明人，听懂了。很快，她也笑，“周总，我自己都没想到我有这么大价值，你多想了，霍总人好，但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员工改变公司运行轨迹。”
“只是小员工吗？”
话赶话之间，简沫险些招架不住他探寻的眼神。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