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门码头,张顺看到茶行的人已经把货送到,随即让王定六把货搬到了船上,之后王定六撑着船往水门而去。
来到水门前,把守水门的士兵问道:“船上装的是什么?”
化妆成货主的戴宗拱手笑着说道:“茶叶。”
“运到什么地方去?”士兵又问道。
“润州。”戴宗说道。
三个士兵上船检查了一下那些茶叶,没有发现问题,然后又盯着戴宗、王定六、张顺仔细的瞧了瞧,因为张顺、戴宗都不像李逵那样长得凶神恶煞,所以也没有多为难他们,放他们走了。
从水门出来,戴宗、张顺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船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戴宗、张顺把矮桌搬开,拿开暗舱的木板,把李逵和安道全从暗舱里放了出来。
“总算出来了,这里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差点没挤死。”李逵出来后说道。
戴宗说道:“要不是这个办法,我们还出不来呢。”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王定六家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准备启程,张顺对王定六说道:“这次多亏兄弟帮忙,我们才能够顺利逃出建康府,等安大夫去把宋哥哥的病治好,我定会再回来重谢兄弟。”
王定六说道:“小弟久慕梁山好汉之名,这次能为三位兄长出点力,乃是小弟之幸,何敢要重谢。”
李逵这时说道:“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窝在这个地方也没个出头之日,不如你也上梁山入伙,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岂不比在这里要强得多。”
王定六赶紧跪下说道:“小弟久有去投梁山之意,只是无人引荐,所以未敢轻去,如能得到三位哥哥提携加入山寨,小弟感激不尽。”
戴宗说道:“既如此,那兄弟赶紧收拾一下,叫上老伯跟我们一起走吧。”
王定六马上跟父亲说了一下,他父亲也同意去梁山,父子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把家里存的十几两银子带上,然后一把火烧了房子,跟戴宗、张顺、李逵等人一起走了。
三日后,上午巳时四刻。
建康府派人送的加急奏本到了汴京,周孝德看过奏本后,马上进宫把情况告诉徽宗,徽宗随后立刻派人宣华榉、尚培龄、宿元景、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等一干重臣进宫。
华榉他们来了之后,徽宗把薄越明的奏本给他们传阅了一番,说道:“梁山贼寇在金陵建康做乱,至今贼人没有抓到,众卿可有什么良策?”
周孝德说道:“梁山贼寇如此猖狂,分明是在向朝廷挑衅,陛下应该立刻派兵将他们剿灭,彻底根除这股祸患。”
尚培龄说道:“梁山乃大宋四大贼寇之一,屡次攻城破府与朝廷作对,如今江南方腊已经被灭,也是时候该剿灭梁山了。因此,臣赞同周相爷的提议,陛下应该立刻派兵剿灭梁山。只要梁山被灭,山东境内的寇患就会彻底平息,百姓也能安下心来耕田种地,做工行商。”
“臣赞同。”
“臣也赞同。”
宿元景、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等人说道。
徽宗看到华榉在沉思没有说话,问道:“文山,你觉得如何?”
华榉说道:“臣也觉得应该尽快将梁山这股势力解决掉,但梁山周围有水泊环绕,想要攻打梁山必须有船只,而目前济南府还没有把战船造好,我们即便把大军开到了水泊边上,也奈何他们不得。所以,臣觉得目前还不是攻打梁山的最佳机会。”
从华榉的内心来说,他比谁都想尽快解决梁山,因为梁山虽然没有方腊,田虎、王庆他们那样占有很多的地盘和城池,但他们武有林冲、呼延灼、秦明、杨志、花荣、鲁智深、武松等一干武艺高强,又有领兵和练兵经验的人,文有吴用、朱武这样懂兵法,智谋略的奇才。
因此,他们的地盘虽然小,但战斗实力却是四寇中最强的。
尤其,从梁山离汴京也不是太远,对汴京有着不小的威胁,如果不把他们剿灭,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到时候所造成的灾难和影响将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越早把他们剿灭,汴京和大宋江山就越安全。
但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梁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它四周有十几里宽的水泊环绕,想要大规模的进军梁山,就必须有船,而且是大的战船,否则难以把那么多兵渡过去。
现在济南府那边才刚刚把船厂重建起来,战船都还没有开始造,根本没船渡过水泊,现在去围剿也只能跟上次一样在水泊边上驻扎着,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增加运输粮草的负担,万一要是再被梁山劫粮,还会打击军队和朝廷的士气。
徽宗仔细想了一下,觉得的确如此,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暂时不管他们?”筚趣阁
华榉说道:“也不是不管,只是要用对办法。”
“此话怎讲?”徽宗说道。
华榉说道:“梁山的头领虽然多,但是并不团结。如果我们能够分化他们,让他们内部发生内乱,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不用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剿灭。”
“那要如何分化他们呢?”徽宗问道。
华榉说道:“以前臣对陛下说过,梁山上有很大一部分头领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对于这部分人我们要积极的拉拢,让他们站到朝廷这一边来。上次在清剿梁山的时候,臣已经跟呼延着、杨志接触过,他们都有回归朝廷的意思,只是目前还有一些问题困扰着他们,使他们不能立刻回到朝廷这边,但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回来。
另外,上次在东昌府的时候,臣也试探过梁山的军师吴用,从他的话意里臣也能够听出来,他也有心归顺朝廷。如果我们在能够把他争取过来,那我们收复梁山就更加容易。”
徽宗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呢?”
华榉说道:“臣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恳请陛下把这件事情交给臣来负责,臣保证定会将梁山瓦解掉。”
“哦,你已经有计划了,说来听听。”徽宗问道。
华榉笑道:“陛下请容臣暂且保密,待臣的计划成功之后,臣会把所有的经过都画出来给陛下过目,还请陛下见谅。”
徽宗知道华榉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在计划没有成功之前轻易不愿泄露,所以也没有强逼他讲出来,说道:“好,那寡人就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周卿家,尚卿家、宿卿家你们要全力配合文山,不管他有什么需要你们都要尽力满足他。”
“臣等遵旨。”周孝德、尚培龄、宿元景等人齐声说道。
从宫里出来,华榉立刻回到了护卫军营,把谭高、白钦、张威、徐方、景德五人叫来,详细的吩咐了他们一番。
“你们此行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一定要小心,做任何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切不可冲动行事,使得计划前功尽弃。”交待完毕之后,华榉嘱咐道。
“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小心行事,定不辜负您跟陛下的期望。”谭高说道。
华榉说道:“这件事情如果你们办好了,我会向陛下为你们请功,给你们封官加职。”
“谢大人。”五人同时说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谭高、白钦、张威、徐方、景德五人带着三千换上普通老百姓衣服的护卫军士兵,离开了汴京。
又是七天过去
济州东城外,三十里处的山间野林里,戴宗、张顺、李逵带着安道全、吴定六父子正往前行。
虽然从建康府出来已经有十天,但从建康到梁山有将近千里的路程,而且官府又到处设关卡盘查抓戴宗他们,使他们不敢走大道,只能翻山越岭走小路,再加上安道全是文人,吴定六的老爹年纪又大,无法像他们那样急行赶路,因此走的特别慢,十天了才走到这里。
“几位好汉爷我走不动了,能否在这歇歇?”安道全喘着粗气说道。
安道全平时去远处给人家治病,不是坐船就是坐马车,从来没有用脚徒步走过,可这十天以来,他每天都要被迫从清早到晚上走上几十里路,双脚都已经走起了血泡,现在每往前迈一步都疼得要命,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李逵扭头看了一下他一眼,挺不耐烦的说道:“半个时辰前不才刚刚休息过吗,怎么又要休息了?”
安道全用手扶着一棵大树说道:“我,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几位好汉爷就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这一路上就你的事情多,你看看人家吴定六的老爹,年纪比你大的多,人家也没有像你这样总要休息。”
李逵瞪着眼说道:“我们还要急着赶回去给宋哥哥治病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休息,赶紧给我走,要是耽搁了给宋哥哥治病,修怪我的板斧不认人。”
安道全不敢招惹李逵,对戴宗和张顺说道:“两位,我的脚已经起泡了,实在是走不动了,你们就发发慈悲,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戴宗见安道全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如果再逼着他赶路,恐怕会活活把他累死,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好汉爷。”安道全顺着树干坐了下去。
张顺对王定六和他老爹说道:“你们也找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王定六父子坐了下去。
戴宗来到安道全的身边,说道:“安大夫,把鞋脱了我看看你的脚。”
安道全把鞋脱丢,戴宗一看,果然他的两只脚底都起了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