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伤的这么重,卑职去给您叫军医来。”孙安说道。
华榉吃了止痛药,痛感正在逐渐减轻,状态比刚才要好了很多,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服过药了,又开了一个方子让刘檗去给我抓敷的药,所以不用去麻烦军医了,让他们专心的给受伤的士兵治疗。”
华榉让大家坐下,然后问道:“张清和孟青河怎么样了?”
“大夫已经给他们医治,没有生命危险,大人不必担心。”关胜说道。
“那就好。”
华榉让周远地把自己的衣服披上来,看了一下在座的将领,说道:“今天这一仗不仅死了两员将领,伤了三个人,而且还伤亡了这么多士兵,可以说是咱们出师以来,打的最艰苦的一仗。”
孙安说道:“虽然这一仗咱们伤亡挺重的,但方腊那边比我们的损失更大,所以大人也不必为此太在意。”
“孙将军说的不错,从这一仗的战果来看,我们还是占据上风的,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撤走,我们有把握把他们全都消灭掉。”关胜也说道。
华榉对他们的说法也赞同,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方腊手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即便不算上卢俊义他们那边的人吗,光凭我们也有能力消灭他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那个包道乙,这个老杂毛不仅武艺高强,手中还有削铁如泥的玄天混元宝剑,如果不把他给解决掉,不仅会给我们将领造成危险,而且也会让士兵伤亡惨重。”
华榉看了一下孙安,关胜他们,问道:“各位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闻达说道:“要对付那个杂毛老道其实也很好办,只要我们多派几位将领围攻他就是了,单打独斗咱们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要是五、六员将领一起上,卑职就不相信他还能够对付得了。”
他的这个主意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将领的赞同,其中包括司行方、厉天闰、刘赟、张威、徐方他们。
华榉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要是对付其他的将领,哪怕就是像邓元觉、石宝那样的高手都可以,但要对付包道乙,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华榉亲自跟包道乙交过手,知道他实力,且不说他那一身可怕的武艺和道家气功,单凭他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玄天混元剑,即便就是在座的这些将领全都上去,也对他形成不了威胁,毕竟只要把兵器削断了,剩下的就只能被他给追杀。
见华榉不同意自己的办法,闻达也就没有再说话,而其他的将领也想不出来好办法,现场变得安静下来。
华榉也不想太难为这些将领,毕竟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包道乙这样的世外高手,一时半会让他们拿出办法来,的确有些难为他们了,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
“这两天咱们就先在睦州休整,等后面的步兵赶来之后,咱们再想办法。”华榉说道。
“是。”众将应道。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对了,卢俊义那边也差不多该打歙州了。老孙,你回头派一个人去给他送信,把咱们这边的情况给他说一声。”
“是,卑职一会儿就派人去。”孙安说道。
随后,华榉让关胜去统计一下收编军的杀敌数量,然后把该给他们的奖赏发给他们,至于那些战士的士兵,等剿灭之后再派人把抚恤金和该得的奖赏一起送给他们家属。
大家在华榉这里坐了一会儿,然后离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檗带着药回来了,华榉让他把药捶烂,用酒把自己配制的治疗外伤肿胀的药跟捶烂的药泥调和在一起,均匀的敷在他的右肩前后所有肿起来的地方,然后外面再用布带缠好。
清溪县府。
方腊坐在堂上,包道乙和左丞相娄敏中,分列在他的左右两侧,其余文武百官都在堂下面站着。
方腊腿左腿上的伤已经被大夫处理包扎好了,现在除了还有一些疼以及不能走动之外,其他的已经没有什么。
“今天这一仗,如果不是包天师力挽狂澜,我们可能就被宋军给击溃了。”
说到这里,方腊冲着包道乙说道:“包天师的救命大恩,寡人永生不忘,待把宋军退去之后,定会厚谢天师。”
包道乙微微欠身说道:“贫道来到陛下身边许久,寸功未立,然陛下却对贫道一直信任有加,并封贫道为天师,贫道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要陛下的厚谢。只要陛下能够平安无事,贫道就心满意足了。”
包道乙的话让方腊很受感动,说道:“天师对寡人的忠心,寡人绝不会忘记,待有朝一日寡人夺得了大宋的整个天下,一定下旨修一座天下最大的天师观给天师,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天师的威名。”
“多谢陛下。”包道乙说道。
方腊随后看了一下娄敏中,问道:“娄卿家,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娄敏中说道:“今天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一万六千多人,另外还有几千人受伤,现在能战的士兵只有两万多人,而宋军现在也还有差不多两万多人,而且是以骑兵为主。因此凭我们现在这一点人马去攻打睦州,不仅打不下来,还会让我们再次受到损失。
所以,以臣的愚见,不如暂时固守清溪县,让受伤的士兵能够得到恢复,以增强我们作战士兵的数量,同时等候歙州皇叔大人那边的消息,如果那边能够顺利的将那支宋军消灭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抽调一部分人回来相助,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
方腊扭头看了一下包道乙,问道:“包天师以为如何?”
包道乙说道:“贫道认为娄丞相所言极是,咱们不妨暂且固守清溪县,如果宋军主动来攻打我们,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消灭他们的军力,如果他们不来攻打我们,我们就养精蓄锐,等待歙州方面的军队,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便立刻出击,把这支宋军消灭掉,收复丢掉的城池。”
方腊见包道乙也赞同娄敏中的提议,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暂且固守清溪县。”
“遵命。”文武百官应道。
娄敏中随后又说道:“陛下,清溪县内尚有不少的青壮男子,臣以为陛下可下一道旨意,凡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必须加入军队,有违抗命令者立斩不赦。如此一来,可以就快速补充我们今天损失的兵力。”
方腊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说道:“娄卿家所言甚是,而且寡人认为不应该只限于清溪县,清溪县周边还有很多的村、寨、镇子,也还有很多青壮男子,应该把他们全都征召加入军队。这样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一支至少五、六万人的军队,那我们打败宋军就更有把握了。”
“陛下圣明。”娄敏中说道。
方腊随后立刻下旨,把清溪县内以及周边村、寨、镇的青壮年男子,全部征召加入他的军队。
旨意下达之后,士兵立刻在清溪县内强行抓人,不管家里是不是独子,只要符合条件的立刻抓走,弄的清溪县里到处都是哭喊之声。
与此同时,还有三支部队离开清溪县,到周边的村、寨、镇上去抓人。
歙州。
方垕这两天过的挺糟心的,一是因为卢俊义的大军随时会朝着歙州而来,他对接下来的战事感到很忧心。
另一方面,他从方腊派来增援的贺从龙那里知道,另外一只宋军已经打到了乌龙岭,一旦要是突破了这个天险,那后面就再无险可守,不仅帮源洞会随时处于宋军的攻击中,而且歙州也有可能受到两面夹击,到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是既担心自己这边,又担心乌龙岭那边,搞得吃不好睡不好,如同生病了一样没有精神。
“报,宋军离歙州只有三十里了。”探马从外面走来说道。
方垕看了一下王寅、高玉问道:“王尚书,高侍郎,宋军即将到来,有何御敌之策?”
王尚书说道:“殿下不必慌张,宋军一路远来必然疲惫,我们可趁他们立足未稳,好好杀他们一阵,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歙州不是那么好打的。”
方垕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高玉和带了一万人马前来支援的贺从龙,说道:“贺将军、高侍郎,你们二人率领一万人马前去迎战,务必要重挫宋军的锐气。”
贺从龙、高玉双双抱拳躬身说道:“卑职遵命。”
随后,二人离开方垕的行宫,带着从帮源洞带来的一万人马,打开西城门出城了。
“王尚书,庞将军,你们两个去城楼上盯着点,万一宋军攻来,一定要守住城门不能让他们打进来。”方垕看着王寅、庞万春说道。
“卑职遵命。”王寅、庞万春领命之后下去了。
方垕站起来走到外面,看了一下周围的房舍,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个地方住多久?”
说实话,他对于眼前的形势非常不乐观,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方垕转身绕过几所房舍,来到他住的地方,不过没有进自己的卧室,而是推开了西南方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的中间放着一尊两尺高的铜佛像,佛像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有半炉的香灰,旁边放的有香,供桌前面有一个蒲团。
这间房是方垕的私人佛堂,每当他心神不宁,或是有什么事情没有把握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烧香祈佛,请求佛祖保佑。
把香点好,方垕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说道:“眼下宋兵大军压境,还望佛祖能够保佑我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事后定然给佛祖修庙宇,塑金身。”
冲着佛像又磕了三个头,方垕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再次退后跪下拜了三拜,然后才转身出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