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方貌行馆。
方貌已经接到探马的回报,知道华榉带兵到了,赶紧把手下八骠骑大将和吕师囊叫来,问道:“宋军已经到了,各位将军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千岁,卑职觉得应该趁他们现在远来疲惫,尚未得到恢复之际,立刻率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话的这人,三十六、七岁,身材高大,说话声音粗犷,乃是方貌手下八骠骑大将之一的飞水大将军昌盛。
方貌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然后又问了一下其他七位骠骑大将,他们也都赞同出击。
方貌看到吕师囊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问道:“吕大人,你觉得如何?”
从吕师囊内心来说,他当然希望不出战只坚守了,但现在他是戴罪立功之身,生怕万一反对被方貌相扣上贪生怕死的帽子,然后推出去给斩了,只得附和着说道:“宋军远来,体乏力疲,的确是一个攻击他们最好的机会。”
方貌见吕师囊也赞同出击,随即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那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杀他们一阵。各位将军速速下去整兵备马,随我一同出战。”
“遵命。”
八骠骑大将齐声应道,随后离开下去准备。
“吕大人,你也去准备一下,随我一同出战。”方貌看了一下站在旁边没有动的吕师囊说道。
吕师囊说道:“千岁,如果我们都出城迎战了,那谁来守城呢?”
方貌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说道:“莫非吕大人想留下来守城?”
吕师囊的确是想留下来守城,但是见方貌的笑容有异,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了,所以赶紧说道:“卑职绝没有这个想法,卑职只是觉得千岁乃万金之躯,不宜亲自冒险,应当坐镇城里,至于宋军,由卑职等去迎战就行了。”
方貌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说道:“我受陛下之命驻守苏州,如今宋军犯我国境,占我城池,又兵临苏州,我身为陛下的亲弟弟,自当亲率大军迎战,以壮我军声势,岂能找借口躲在城中。如此,又怎能对得起陛下的信任与重托。”
吕师囊听出来了,方貌表面上是在说他自己,其实暗中却是在影射他吕师囊贪生怕死,想找借口留在城中,对不起方腊的信任和重托。
“千岁能身先士卒,亲自率兵迎敌,实在让卑职敬佩,卑职定当以千岁为榜样,舍身杀敌,报答陛下。”吕师囊说道。
方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吕大人能这么想甚好,赶快下去准备吧。”
“卑职遵命。”吕师囊拱手鞠躬之后,下去准备了。
方貌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心道:“胆小如鼠的东西,一会第一个让你出战。”
很快,士兵集结完毕,方腊留下三万人守城,自己率领两万人马和八员骠骑大将,浩浩荡荡出城朝着护卫军营地而去。
张清派出的探马骑着马还没有到北城门,远远的就看到有大队的军马往这边而来,随即立刻调转马头跑回去报信。
“将军,苏州方向来了军马。”探马见到张清禀告道。
“有多少人?”张清问道。
“大概有三万之众。”探马说道。
张清立刻找到华榉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华榉笑道:“没想到我们还没有去攻城,他们先到找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的招待招待他们。”
随后,华榉把关胜、孙安、闻达、栾廷玉、孟青河、薛元辉、扈成招集到一起,吩咐道:“青河,你率领五千骑兵埋伏在营地左侧,老栾,你率领五千骑兵埋伏在右侧,听到号角声便一起杀出。”
“是。”
孟青和栾廷玉各自带了五千骑兵隐藏到了营地左、右两侧的隐蔽处。
“众将随我一起列阵迎敌。”华榉命令道。
随着华榉的一声令下,众将各率部属在营地前面列好阵形,等着方腊等人前来。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步伐声传来,华榉往远处一看,只见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正朝这边而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浮云在移动似的。
“终于来了。”
华榉淡然一笑,把薛元辉和扈成叫过来低声吩咐道:“一会冲锋的时候,让你们手下的收编军先冲。告诉他们,谁能抓住方貌赏银五万两,抓住八骠骑大将或吕师囊者,赏银五千,若是杀死也可获一千奖赏。另外,凡杀死或生擒一个士兵,奖励两百文,拿下苏州即刻兑现。”
“是。”
薛元辉和扈成随后各自回去,向其手下收编士兵把华榉的话做了传达,那些士兵听到有这么丰厚的奖赏,顿时全都亢奋起来,连走了一天路的疲惫都消失了,全都像等着捕食的野兽一样盯着正往这边而来的方貌等人。
“只要抓住方貌就能够得到五万两银子,那不仅这辈子不用愁,就是儿孙们后两辈子也不用愁了。”
“即便抓不住方貌,就算抓住他手下的那些大将和吕师囊,也能够得到五千两赏银,后半辈子一家老小也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杀死或生擒一个士兵两百文,这场仗如果能杀他三五十人,也有六到十两银子。”
每个收编军士兵都在心里盘算着,实力强的想法也大,直接把目标定在了方貌和大将身上,想来个一战暴富,实力稍差知道没有能力抓方貌和将领的,则把目标定在多杀士兵上,得不了大赏就拿小奖励。
很快,方貌率军到了百米开外,先让弓箭手压住阵脚,然后率领着吕师囊和八骠骑大将往前走了二、三十米,冲着护卫军阵营喊道:“对面的宋军听着,让你们的主帅出来搭话。”
华榉骑着照夜玉狮子,带着孙安、关胜、闻达也往前走了二、三十米,说道:“我就是宋军主帅郑华,你是何人?”
方貌傲然说道:“我乃镇守苏州的御弟大王三千岁方貌。”
“哦,你就是方貌。”
华榉淡然说道:“方貌,你哥哥方腊逆天而行,造反作乱,擅自私设朝廷,实属大逆不道。如今朝廷发兵前来剿灭方腊,如果你现在能幡然悔悟,顺归朝廷,我可以免你一死,否则被擒就悔之晚矣。”
方貌怒不可遏的说道:“大胆的宋敌,犯我国境,还敢对我陛下出言不逊,实在是罪该万死,本王今天定要将你擒住,千刀万剐了。吕枢密,将此敌将给本王擒来。”
吕师囊万没有想到方貌会让他第一个出战,但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领命道:“遵命。”
随后,纵马挺着丈八蛇矛朝着华榉冲了过来。
“闻达,迎战。”华榉淡然说道。
“卑职遵命。”
闻达双腿一家马腹,提着大刀便奔过去,在两军之间与吕师囊大战起来。
吕师囊武艺的确不错,比郝思文、宣赞都要略强,手中这条丈八蛇矛杀法凌厉,如雨点般搠向闻达。
然而闻达的本事比起他来更要高明,手中一口大刀舞的如狂风怒袭一般,横斩一阵风,竖劈如电闪,不仅把吕师囊的进招全部化解,而且不时逼的他恐慌封挡。
转眼十五、六个回合过去,吕师囊已经把自己的武艺发挥到了极限,但依然难以抵挡闻达的进攻,被逼的左支右挡,眼看就要死在闻达的刀下。
“千岁,此将武艺高强,吕枢密已经坚持不住,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紧挨着方貌左手第一位将领说道。
这员将领的年纪不算大,大概也就三十三、四的样子,身材魁梧,圆脸堂,双眼有神,头戴熟铜灰,身穿连环锁子甲,手提一口三亭大砍刀,甚是威武。
此人正是方貌手下八彪骑大将军之首的飞龙大将军刘赟。
方貌本身也是懂武艺的,已经看出吕师囊不行,虽然他挺看不上吕师囊的,但毕竟吕师囊也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尤其现在是在两军阵前,如果被杀了,对于军队的士气是很受打击的。
所以,他立刻对刘赟说道:“刘将军,你速去把他换回来。”
“卑职遵命。”
刘赟立刻提刀纵马冲了过去,关胜见状,轻轻用刀杆拍了一下马臀,胯下赤兔马如箭一般冲了出去,截住刘赟与他大战起来。
就在关胜截住刘斌的同时,闻达一刀挑开吕师囊的丈八蛇矛,然后马往前纵,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衣服,一把将他从马上拽了过来,横搁在马背上,用刀杆压死死在他的后脖子上,纵马朝后面阵营奔去。
看到吕师囊居然被生擒了,方貌急忙大喊道:“张将军,徐将军,赶快把吕师囊抢回来。”
吕师囊可是东厅枢密使,属于方腊这边的重臣,如果被生擒,可是比直接被杀还要打击士气,所以方貌才会着急让人去抢回来。
“是。”方貌左右两边各自冲出一员战将,朝着闻达飞驰过去。
这两员战将,左边这人八尺身高,三十二、三岁,相貌粗犷,头戴黑铁盔,穿着黑铁甲,手持一条铁枪,胯下一匹黑马,威武雄猛。
右边这人,同样也是八尺身高,三十三、四的年纪,鼻直口方,皮肤略黑,头戴玄铁盔,身穿鱼鳞甲,手使一条浑铁槊,骑一匹黄骠马,英武不凡。
这两人,正是方貌手下八骠大将中的飞虎大将军张威,和飞熊大将军徐方。
看到张威、徐方杀将过来,孙安一纵马,提着双剑便迎了过去,一人独战二将,不让他们冲过去。筚趣阁
闻达来到阵营前,把吕师囊往地上一扔,喝道:“绑了。”
士兵一扔上前,把吕师囊按在地上捆了起来,随后闻达调转马头,朝着张威、徐方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