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华榉带人到了安源镇,果然在镇口看到了被劫的那些粮草。
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走到华榉的马前,双手抱拳鞠躬说道:“华大人,小人是宋头领派来交还粮草的人,前日所劫的粮草均在这里,请您查收。”
华榉让人去清点了一下,分毫不差。
“回去告诉宋头领,谢谢他能够言而有信。”华榉说道。
“小人一定把大人的话带到,告辞。”
那个人带着手下走了,华榉对孙安说道:“天色不早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明天再赶路。”
“是。”
当夜,华榉他们就在安源镇外扎营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大军继续往前开赴,往前又走了大约七十多里路,华榉对吴呈海说道:“公公,前面是个岔路口,一条直通汴京,一条通往大名府。陛下前日给我的书信当中,让我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大名府办点事情,所以我得去大名府一趟。所以,咱们就在此地分别吧。”
吴呈海马上明白,徽宗肯定是让华榉去处理梁中书,因为蔡京已经完蛋,而梁中书是他的女婿,徽宗不可能留着他这个隐患将来再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是一定要把他除掉的,而最适合去办这件事的人莫过于华榉。
因为满朝文武都知道华榉跟蔡京不对付,由他出面去对付梁中书,会让人以为是他在针对蔡京,这样就不会怀疑到徽宗的身上。
“既然大人要去公干,那咱家就不跟您去了,咱们就此告别。”吴呈海在马车上冲着华榉拱手说道。
虽说从这里到汴京,一路上再没有什么险山恶水的地方,但为了保险起见,华榉还是决定派两个营的士兵护送吴呈海回去。
说实话经过被梁山抓过之后,吴呈海心里已经有了阴影,真的很害怕路上再出事,现在听到华榉要派两个营的人护送自己回去,心里一下踏实多了,感激的说道:“多谢华大人。”
华榉从郝思文的手下调了两个营护送吴呈海回去,他则带人从另外一条路去了大名府。
一天之后,华榉带人到了大名府,梁中书早早的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因此亲自带着手下文武官员在城门迎接。
华榉与梁中书见礼之后,随即带着大军入城,梁中山把留守司府衙暂时腾出来给华榉做临时帅府。
华榉在府衙到处看了一下,回到大厅坐下,梁中山躬身说道:“大人远征梁山一路劳顿,卑职略被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光。”
“梁大人费心了,不过今日我有些疲乏了,想先休息恢复一下精力,改日吧。”华榉说道。
“卑职谨遵大人吩咐。”梁中书赶紧躬身应道。
华榉看到梁中书身后站着三名气度不凡的将领,问道:“梁大人,你身后所站三位将军是何人啊?”
梁中书回头看了一下,把三人叫到前面,指着站在左手第一位将领给华榉介绍道:“启禀大人,这位乃是大名府的兵马都监闻成。”
跟着指着站在闻成身边的那员将领说道:“这位是兵马副都监李达。”
接着,梁中书指着站在最后一员将领说道:“这位是大名府留守司管军提辖使索超。”
华榉笑着说道:“原来大刀闻成、天王李达和急先锋索超,都是赫赫有名的上将,幸会。”
闻成、李达、索超没想到华榉居然知道他们,倍感荣耀,一起抱拳躬说道:“谢大人。”
华榉说道:“今日我累了,就不多留各位,改日我们再好好详聊。”
“大人好生休息,卑职等告退。”
梁中书带着一众文武官员退了下去,华榉把孟清河叫来低声对他吩咐了一番,孟清河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吴呈海也回到了汴京。
“公公,已到皇宫门口,我等该回护卫军营了。”护送吴呈海的两名指挥使对吴呈海说道。
吴呈海从马车上下来,拱手说道:“有劳各位一路相送,多谢。”
“公公不必客气,告辞。”
两名指挥使还礼之后,带着手下回了护卫军营,吴呈海匆匆进宫,一见徽宗就跪下哭道:“奴婢总算又活着见到您了。”
徽宗见吴呈海这样很奇怪,问道:“吴呈海,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回来就哭啊?”
吴呈海哭着说道:“奴婢险些见不到陛下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吴呈海随即把这次去传旨被梁山抓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徽宗听后非常生气,说道:“大胆的梁山贼寇,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寡人誓要将他们全部铲灭。”
随后问吴呈海:“文山清剿染山战果如何?”
吴呈海说道:“华大人与梁山贼寇大战了两场,杀敌数千,又俘虏数千,还先后生擒梁山贼寇近二十名头领,削弱了梁山大半的力量。只可惜,那些贼寇抓了奴婢和姚指挥使,华大人为了救我们,只好用那些被抓的人与他们交换,并且被迫退兵。是奴婢坏了朝廷剿灭贼寇的计划,还请陛下责罚。”
华榉并没有把退兵的真正理由告诉吴呈海,所以吴呈海到现在为止还以为华榉退兵是为了救他,答应了梁山退兵的条件。
“这件事情也不怪你,都是那些梁山贼寇太狡猾,早知道寡人就不应该派你去给文山送信,这样梁山的人就无法用你来威胁文山了。不过,文山能够把你救回来,并且重创梁山,让他们知道了朝廷的厉害,也不算白跑这一趟。”
虽然华榉这次无功而返,但他能重创梁山势力,削弱了他们对朝廷的威胁,徽宗心里还是很高兴。
“多谢陛下。”
吴呈海先前还真怕徽宗降罪于他,现在见徽宗并没有怪罪于他,那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文山现在可是去了大名府?”徽宗问道。
吴呈海说道:“是的,华大人在中途跟奴婢分开走的,从时间上来算,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大名府。”
徽宗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几天也是辛苦也,寡人赏你一千两银子,并准你三天假,好好休息休息。等恢复过来之后再来当值。”
“奴婢谢陛下。”
吴呈海叩头谢恩之后退了下去,徽宗也站起来去了李师师那里。
转眼又过去了五天。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华榉一直呆在府衙没有出过门,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恰恰相反,他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做了很多事情。
首先,他让孟清河派人去详细了解了一下大名府所有文武官员的情况,以及梁中书在大名府这些年所做过的违法之事,为下一步拿下梁中书做准备。
随后,他把大名府的文武官员逐一找到府衙跟他们谈话,从他们那里进一步了解了一些情况。
另外,他还让孟清河亲自去了解了一下卢俊义的情况。
对于这个天下闻名的卢大员外,华榉可是早就有了要结交的心思,只是一来路途太远,二来当时年纪太小,所以才没能尽早结识。
如今既然到了这里,他自然不会放过招揽卢俊义的机会。
第六天中午,华榉吩咐人把大名府所有的官员全都叫来。
“不知大人传唤我们有何吩咐?”梁中书小心的问道。
这几天他一直派人盯着华榉的一举一动,已经知道他暗中在派人查自己,所以这几天他除了私下跟手下官员串通之外,更是派了三次人前去汴京找蔡京想办法,可是派去的人都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个回来的人都没有,急得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躁不安。
刚才听的华榉把所有的官员都叫来,他的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不来,因此现在人虽然站在这里,心却完全是慌的。
华榉没有回答梁中书,缓缓的看了一下在场的文武官员,然后突然大喝一声道:“来人。”
从外面呼啦一下,进来了一百多名护卫军士兵,其中一名将领抱拳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大名府留守梁中书拿下。”华榉说道。
“是。”
护卫军士兵上前把梁中书抓了起来,梁中书惊呼道:“大人,为何抓下官?”
华榉从桌上拿起这几天调查的材料,一件一件的念出来,梁中书听的头上直冒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才短短的这么几天,华榉就把他所做的事情全都查了出来,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怎么样,凭这些够抓你了吧?”华榉冷笑问道。
梁中书壮着胆子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做过,全都是你凭空捏造出来陷害我的。”
“各位大人,你们都是他手下的官员,他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很清楚,现在你们来告诉我,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华榉环视着在场的那些官员,那些官员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看到没人揭发自己,梁中书心里暗暗庆幸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要不然他们站出来证明那就糟了。
“看来大家都挺维护梁大人啊。”
华榉微微笑了笑,说道:“也罢,既然大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反正我手里有的是证人,也不缺你们这几个。”
说罢,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放,说道:“来人,请圣旨。”
“是。”
刘檗双手拿着圣旨走到华榉跟前,华榉把圣旨接过去,在场的官员立刻全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