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府。
昨天晚上,刁烩在魏冒那里喝了很多酒,一直睡到中午才悠悠醒来。
“什么时辰了?”
刁烩用手轻轻揉着两边太阳穴道,昨天晚上的酒喝的实在太多,现在脑袋有点疼。
“回大人已经中午了。”丫环走到床前问道。
“什么,都已经中午了。”
刁烩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朝门外看了一下,然后把双脚从床上放下来,丫环赶紧过去给他穿鞋子。
鞋穿好后,他站了起来,另外一面丫环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好,随后他便匆匆的朝门外走去。
这时,一位二十几岁,身材妖娆的女人带着四个丫环从外面走进来,刁烩一时没有收住脚与她撞在了一起。
“哎哟!”
女人叫唤着向后连退了两步,后面的丫环赶紧把她扶住,女人看了一眼刁烩,尖声问道:“你个死鬼,撞死我了。”
这女人是刁烩续弦的妻子,他的原配妻子几年前死了,这女人是两年前刚娶的,叫庞金桂,原来是春香阁的红牌姑娘,因为刁烩喜欢她,便将她娶回家续了弦。
“对不起夫人,没有撞疼你吧。”刁烩赶紧上前扶着庞金桂问道。
别看刁烩在外面挺横的,但在庞金桂面前却是乖巧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不仅把刁府的财政大权交给她掌管,就是庞金桂骂他、打他,他也从来不生气。
“大中午的,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着去投胎啊。”庞金桂没好气儿的骂道。
刁烩急忙再次赔礼道:“我赶着去知府大人那里,一时太急没有留神撞到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昨天你不是刚在知府大人那里呆了一天吗,怎么今天还要去?”庞金桂问道。
刁烩看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丫环,说道:“这事儿等我从知府大人那里回来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先到他那里去一趟。”
“不行,你必须现在给我说清楚,要不然你就别想出这个门儿。”庞金桂开始耍泼了。
刁烩明白庞金桂一向任性惯了,说到就会做到,只得把丫环叫出去后,将事情告诉了她。
庞金桂虽然出身青楼,但也知道杀害钦差是个什么罪,所以听到他跟魏冒在谋害钦差大臣,吓的脸色都变了,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钦差大臣,难道你们就不怕皇上砍你们的头?”
“夫人放心,有蔡太师在朝廷里面撑着,绝对出不了事儿了。”
刁烩轻轻的拍了拍庞金桂的手,笑着说道:“只要这次的事情办好了,蔡太师肯定会奖赏我们,到时候说不定也能给我弄个知府当当,那时你就是知府夫人了。”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守在外面的丫环叫了起来,跟着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官兵闯了进来。
刁烩看到带兵的人是副将吴荣,顿时脸往下一沉,说道:“吴副将,你带兵闯到我家是什么意思?”
“来人,把刁烩给我抓起来。”
吴荣对刁烩早就看不顺眼了,只不过以前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对他怎么样,但现在他受华榉的命令而来,也就不会再对他客气。
几个士兵过去把庞金桂推开,抓住他刁烩的双臂将他擒住。
刁烩身为蔡州的通判,在蔡州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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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魏冒之外就是他最大,以前吴荣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敢来这样对他,气的破口大骂道:“吴荣,你这个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知府大人把你刺字发配到边疆荒蛮之地去的。”
吴荣听他还在拿魏冒压自己,冷笑了一声,上前“啪啪”给了他两耳光,说道:“告诉你,魏冒已经被钦差华大人抓住了,他现在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那里还管的了你。”
“你说什么,知府大人被华榉抓住了?”
刁烩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吓的脸都白了,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吴荣看他被吓得那样,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们那点伎俩也斗得过华大人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还告诉你,不仅魏冒被抓住了,就是吴团练也被抓住了,现在整个蔡州城已经在华大人的掌控之下,没有谁能救你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刁烩像傻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带走。”
吴荣也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大喝一声,转身带着士兵把他押走了。
一直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庞金桂,在刁烩被带走之后,全身无力的走到凳子上坐下,心跳的都快蹦出来了。
“谋害钦差大臣这可是死罪,刁烩这一去肯定活不成了,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受他的牵连。”
庞金桂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没有享受,可不愿意就这样被连累而死。
于是赶紧站起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包了几大包金银细软,带着自己贴身的四个丫环,让人套了一辆马车,把东西搬到马车上,让人赶着马车出北门离开了蔡州。
魏府,前厅宽大的院子里。
二十几个蔡州府衙的官员,以及两百多名府衙差役整齐的站在一起。
华榉站在前厅的台阶上看着他们,问道:“我是谁大家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您是钦差大臣华大人。”蔡州府的主薄尤叙点头说道,刚才汤沾派人通知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们华榉的身份。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华榉把圣旨拿了出来,说道:“蔡州官员接旨。”
站在他面前的人立刻全都跪下,华榉把圣旨上的内容念了一遍,然后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照办。”尤叙说道。
华榉让他们全都站起来,说道:“魏冒、刑未、吴团练蓄意谋害宿太尉,又意图加杀本钦差,胆大包天,其罪难容,已经被我依旨拿下,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
下面站着的那些人心里说道:“你都说了是依旨拿下的,我们要是有什么意见,那不是跟陛下作对了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华榉也知道他们不敢有意见,之所以问他们其实是对他们的一种威慑,让他们知道,谁敢不老实,他可以随时处置他们。
“你们听着,魏冒虽然被抓,但府衙不能停止运作,该办公的都得办公。以前你们怎么做事我不管,但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必须依照朝廷的规定办事,谁要是敢做出有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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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制度的事情,我就把他们一起压回汴京交给皇上处置。”
华榉扫了那些人一眼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都听明白了,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遵照大人的命令行事。”尤叙等人赶紧应道。
其实,华榉知道这些人也都不怎么干净,只是这么大的一个蔡州总得有官员来治理,如果现在也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清算,那蔡州就会形成无人治理的混乱状态,反而会给不法之人可趁之机。
所以,他只能抓大放小,暂时先让这些人继续支撑着蔡州府衙的运转,等将来新的知府、通判上任,再来慢慢把这些人换掉。
华榉朝站在最后面的那些府衙差役看了一下,让站在前面的那些官员闪到两边,慢慢的走到那些差役面前,那差役全都吓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以前跟着刘水干了不少亏心事,不过念在你们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们有谁还敢仗势欺负百姓,我绝不饶他,听清楚了吗?”华榉警告道。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以后我们定会恪尽职守,再也不做欺人之事。”那些差役纷纷点头说道。
正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二十一、二岁,长的肥头大耳,穿着大花锦衫,戴着一顶公子帽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走进了前院,看院子里面站了这么多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大声的喝斥道:“都给本公子闪开。”
听到后面有声音,差役们扭头看了一下,随后往两边一分闪开了一条路,那个肥胖公子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来。
华榉看了一下这人,问站在身边的汤沾:“这是谁呀?”
“回大人,他就是魏冒的二儿子魏易。”汤沾小声说道。
魏冒的三个儿子读书不行,寻花问柳却是行家里手,再加上魏冒两口子也不管他们,所以平常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青楼妓馆鬼混,夜不归宿更是常事,
魏易昨天下午就去了蔡州六大青楼之一的锦香楼,一直鬼混到现在才回来。
魏易走到台阶前看了一下华榉,语气嚣张的问道:“你是谁?”
华榉撇了他一眼,随后看着前方,说道:“你就是魏罪冒的二儿子魏易?”
“大胆,本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够直呼的?”
魏易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已经被抓,还以为自己是蔡州府的二衙内,扭头看了一下身后那些差役,骄横的吩咐道:“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野小子给我抓起来。”
魏冒都已经被抓了谁还听这小子的,差役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谁都没有动。
看到没人听自己的,魏易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些狗东西耳朵都聋了吗,没听到本衙内在跟你们说话吗,赶紧把人给我抓起来,要不然小心本衙内收拾你们。”
那些官员和差役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都在心里冷笑不已:“你个蠢货,你老子都已经被抓,还敢在这里举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敢把本衙内的话当放屁,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看到依然没人理他,魏易怒了,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拿棍子来,本衙内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不听话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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