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可能是太早的缘故,徽宗好像还没有睡够,脸上明显还带着倦意。
华榉也觉得奇怪,到底是谁规定的要这么早上朝,搞得跟不能见光的非法聚会一样。
“众卿可有本要凑?”徽宗问道。
王黼站了出来,说道:“陛下,童贯被撤职,枢密使一职空缺,应及早任命新的人担任才是,以免军机大事无人处理,耽误了国家大事。”
徽宗想了一下,觉得的确如此,看了一下其他朝臣,问道:“众卿觉得谁来担任合适?”
“陛下,梁师成梁太尉为人老成,处事细心,可以担任。”王黼说道。
“臣反对。”
石松站出来说道:“枢密使乃大宋军事最高官员,责任重大,应该让了解军务之人来担任。梁太尉从来没有担任过军务官职,对军务完全不了解,担任枢密使不合适。”
梁师成是个什么东西,石松心里非常清楚,那是个不逊于童贯的大奸贼,贪污受贿,诬陷忠良,欺上瞒下,卖官鬻职,无恶不作。
而且童贯好歹当年还跟着李宪混过几年,懂得一些军事方面的东西。
而梁师成不仅在这方面纯粹是个外行,甚至连一定的文才都没有,让他担任枢密使,那大宋军队就要彻底的毁了。
王黼扭脸看着石松,说道:“本朝以来,担任枢密使的人大多都是文官,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军事才能,他们能担当为何梁太尉不能?”
石松说道:“以前天下太平,没有军事能力担任尚可。但现在内有山贼草寇作乱,外有辽国西夏为患,因此需要懂军事之人来担任,这样才能协助陛下平乱御敌,安定天下。”
王黼说道:“那依石尚书之言,枢密使该由武将来担任了?”
石松说道:“并非一定是武将,但至少也应该懂军事。”
王黼冷笑一声,说道:“石尚书,你极力反对梁太尉担任枢密使,还极力推崇由懂军事的人来担任,莫非是你自己想当这个枢密使?”
石松说道:“老夫自知能力有限,况且年事已高,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枢密使,只是老夫身为大宋朝臣,有责任向陛下说明选择担任枢密使人选的重要性,因此才忠言以告。”
“说的好听,只怕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王黼哼了一声说道。
石松脾气火爆,那受得了他这个,况且他连蔡京都敢骂,又那里会在乎王黼,当即怒斥道:“王黼,你不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老夫之心坦荡无私,天日可见。倒是你,心中有鬼反说别人,朝堂上有你这样的小人,真是大宋的耻辱。”
王黼被指名斥骂,心里也来了火,回骂道:“石老儿,你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不要仗着你祖上有点功德就在朝上肆意辱人,告诉你,别人怕你,我王黼可不怕你。”
“你不怕老夫,难得老夫会怕你。”
石松瞪着王黼怒骂道:“你这个奸险无耻的小人,为祸朝廷,害的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老夫恨不得一刀劈了你,为天下百姓除害。”
“想杀我,来啊,来啊,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来杀啊,你要不来就是大姑娘养的。”
王黼是个无耻小人,说到骂人石松那里又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也有意想激怒石松,让他在徽宗面前失态,好让徽宗处置他,所以故意骂的特别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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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杀了你。”
石松果然被激怒了,挥起拳头扑过去要揍王黼,司马宏,卢正鑫赶紧抱住他往后拽。
“放开我,老夫要打死这个奸贼。”
“老混蛋,来啊,来来,我让你打。
石松要打王黼,王黼则主动要往前送,朝臣们分成了两伙,一伙去劝石松,一伙挡着王黼不让他往前凑,紫宸殿上乱成了一团。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朝臣都参与进去了,有四个人站着没动,分别是华榉、蔡京、高俅和梁师成。
华榉冷眼看了一下蔡京、高俅,两人脸上带着笑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虽然同为奸臣,但蔡京、高俅、童贯等是一伙,王黼、梁师成又是一伙。
两伙奸臣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有时为了共同的利益会相互合作,但有时又会为了利益斗的你死我活,但多数都是蔡京一方胜,毕竟蔡京一方的势力更大。
如今童贯被拿下,让王黼、梁师成一伙看到了机会,因此就想趁机拿下枢密使的官职,这样以后在朝堂上就更有跟蔡京他们争夺利益的资本。
但对于枢密使一职,蔡京、高俅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其他人来担任,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任人选,因此就算石松不站出来反对,他们也会站出来。
不过,既然石松先站出来反对了,他们自然乐于站在一边边看热闹。
华榉随即又看了一下梁师成,这老贼倒是挺沉得住气的,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地面,就好像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不过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的脸色却极其难看,额头的血管也是鼓起的,心里应该很愤怒,只是此贼的忍耐力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徽宗在龙椅上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闹够了没有,都给寡人停下。”
一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朝臣都朝徽宗看去,徽宗铁青着脸,说道:“你们把这里当成是市井乡村了吗,竟然在这里撕打吵闹,你们眼里还有寡人这个皇上吗?”
所有的人赶紧跪下,说道:“臣等知错,请陛下息怒。”
“再有胡闹者,立刻革职流放千里。”
徽宗警告众臣之后,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众朝臣站起,各自站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好,徽宗看了一下蔡京,问道:“太师,你觉得梁卿家担任枢密使如何?”
蔡京缓缓出班,躬身说道:“陛下,臣也认为由梁太尉担任不合适。”
听到蔡京也反对,王黼和梁师成的脸色变得更阴沉,眼睛里全是恨意。
“那太师觉得由谁来担任合适呢?”徽宗问道。
蔡京说道:“同知枢密院事陈显彰,在枢密院任职多年,处事认真,且对枢密院之事非常熟悉,可为枢密使。”
同知枢密院事,也称知院,是枢密院的二把手,由蔡京的嫡系陈显彰担任,对蔡京一向马首是瞻,所以蔡京想让他来接让枢密使,这样以后院密院就依然在他的掌控中。
“陛下,臣认为陈显彰担任同知枢官院事尚可,但要接任枢密使不可。”左谏议大夫赵鼎出班说道。
“陈显彰身为同知枢密院事,熟知枢密院事,有何不可?”蔡京神情严厉问道。
赵鼎说道:“陈显彰虽然为同知枢密院事,但据我所知,他在枢密院除了处理内务杂事之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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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有处理过一件军务之事。他说的好听是同知枢密院事,说的难听点不过就是帮着童贯处理内务杂事的管事,这样的人岂能担任枢密使。”
虽然同属蔡京一系的奸臣,但蔡京对童贯并不完全信任,毕竟童贯也是个狡诈之辈,蔡京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出卖他。
所以就把自己的心腹陈显彰,硬塞到枢密院担任同知枢密院事,名誉上是协助童贯处理事情,实际却是监视他。
童贯对此心知肚明,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但却把陈显彰排除在了枢密院的核心层之外,只让他打理枢密院内务杂事,军务大事从来不让他参与。
蔡京尽管知道之事,但却从来没提过,因为他要的只是监视童贯的眼睛,至于陈显彰在枢密院有没有实权他并不在乎。
所以,陈显彰这些在枢密院名誉上是二把手,其实就是管内务杂事的头。
“你胡说。”
陈显彰也在殿上站着,被赵鼎戳破他在枢密院的尴尬处境,又羞又气,怒斥道:“赵鼎,谁告诉你我在枢密院只是处理内务杂事的?”
赵鼎睥了他一眼,说道:“这事还需要谁说吗,你问问这满殿的同僚,有谁不知道?”
陈显彰气的红脸说道:“告诉你,我在枢密院处理过很多军务大事,你休在在这里胡说八道。”
“哦,是吗?”
赵鼎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么请问一下,在枢密院处理的重大军务中,有那一件是你处理的?”
“你,你,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陈显彰急了,说话变得粗鲁起来。
“我是没有资格知道,那陛下呢?”
赵鼎淡然一笑,说道:“现在是在选枢密使人选,蔡太师既然推荐你,那你总得让陛下了解你的能力吧,要不然这么凭空说怎么能让陛下相信。”
“对啊,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当然要选一个合适的人,总不能让一个管杂事的人来滥竽充数吧。”右谏议大夫陆修平附和着说道。
“你,你,你们——”
陈显彰被说的无言以对,急得话说话都结巴了。
王黼、梁师成心里暗暗高兴,想道:“蔡京,你以为不让我们的人坐上这个位置,你就可以顺利的把你的人推上去了吗?没那么容易,这朝堂之上反对你的人,可比反对我们的人要多得多,我们倒要看看你怎么应对。”
“陛下,赵鼎之言完全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绝不可信。”
蔡京见陈显彰应付不来,只得再次自己亲自出马,对徽宗说道:“陈显彰在枢密院这些年,参与了绝大部分军务的处理,并在一些疑难军务中提出了解决办法。因此,老臣认为他是接替枢密使的不二人选。”
徽宗听完,略微想了一下,看着华榉问道:“文山,你觉得如何?”
华榉站出来说道:“任命枢密使乃是大事,应该慎之又慎,而不是提出人选既要任命,应该给陛下和众朝臣一个考虑时间。况且宿太尉还没有回来,童贯之案也尚没有了结,此时就匆忙另任枢密使不合适。依臣之见,不如等宿太尉把人带回来,将童贯一案彻底了结后再任命,而陛下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思考由谁来接任枢密使更合适。”
由谁来接任枢密使一事来的太快,华榉完全没有想到,因此他需要时间来考虑由谁来接任合适。
所以,才提议推辞任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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