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贾雨薇与李骆擦肩而过。
“母亲,您来了。”李骆给贾雨薇行了个大礼。
“骆儿,那个人终于要死了...”贾雨薇神情有些悲戚,不是为李斡,仅是为自己与李骆。
十六年的屈辱,终于熬到头了。
“母亲无需伤心。父亲含冤,定能自证清白,还望母亲保重身体,稍后便可一家团圆。”
李骆跪地向贾雨薇的背影叩首,嘴里说的跟母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无他,全是为了人设。
贾雨薇没有回头,继续上殿。她对李骆的行事作风一清二楚,这孩子隐忍了十几年,作秀已经成了本能。
随着贾雨薇跨过门槛,大殿之上众人的视线随之牵动,尽数投向她。这女人此生从未被如此万众瞩目过,当即被吓在原地,有些迈不动腿。
上首高台,吴翟也在看她。
“殿下何人?”不等文心介绍,这老六立马上前问话,一副当家做主的架势。
吴翟站的高,望的远。就见那女子发垂委地,姿貌绝丽,神气清婉,此时正双手抱怀,朱唇微颤,一脸惊慌。
常言道,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吴老六今儿是见识到了,这殿下女子正经八百的是个绝色尤物,即使跟崔韵雅相比,也是难分伯仲。
崔韵雅胜在倾城容姿,但要论胸怀广博,却略逊一筹。
这殿下女子虽看着年华不再,颜色稍逊,但那风韵犹存且珠圆玉润的身段,更得吴老六的心意。更别提女子那黛玉葬花般,楚楚可怜的神态,刺挠的吴老六恨不得化身曹贼,当场询问。
夫人,可愿同床共枕否?
“回禀主君,妾身贾氏雨薇,乃李斡正妻。”有人递话,贾雨薇神情稍缓,对着大殿之上遥遥欠身。
“夫人愿...所为何事?”吴老六看着那份沉甸甸、颤巍巍,一激动差点把心里话问出来。
“为证实李斡所犯之事而来。”贾雨薇身段微躬,从袖子里拿出那封被加工过的信件。
吴翟回头看了眼已被封住嘴的李斡,心道这孙子艳福不浅,可惜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他那妾室得美到何等地步,才能让他做出宠妾灭妻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现在报应来了,绝美人妻要亲自送他去死。
“夫人请上前说话。”吴老六邀贾雨薇上台,绝对不是抱着近距离欣赏美人的打算,纯粹是为了拿证据。
贾雨薇没有拒绝,她也想近距离看看李斡死到临头的绝望。
高台台阶十五级,美人心急,步履匆忙,一步一颤,步步动人心魄。行至台上,美人低眉顺眼,近看更是我见犹怜。
“主君,这是李斡勾结杀手的证据,从杀手尸体上所获,冢嗣大人交于我求证字迹。经辨别后,确为李斡亲笔手书,我即为人证。”贾雨薇递上书信,对着吴翟又是一欠身。
“好...”吴翟盯着美人胸怀,光说好却不接信。那摇摇欲坠的太晃眼,这老六被晃失了神。
没人接信,贾雨薇就保持着双手捧书,微微躬身。贾氏门风甚严,她被从小教导,要对上位者保有敬畏之心。
吴老六就这么看着,直到一声咳嗽响起。
“咳!”
“主君,还是严明证物吧...”是文心,这老狐狸实在看不下去了。
文心接过信,将吴翟拉到一边,背对着众人,小声呵斥道。
“年轻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别再整幺蛾子,赶紧把李斡砍了,迟则生变!”
“万一引来老太君,今日这李斡就杀不成了!”
“杀李斡,你们没跟老太君请示?”吴翟眼神一变,厉声喝问。这老太君他知道,李斛的祖母,在李氏地位超然,不是族老更胜族老。
因为她,说一不二!
闻言,文心翻了个白眼,看傻子一样看吴翟。
“你是不是傻,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君就是再疼主公,也不可能同意杀李斡。”
“那也是她亲孙子!”
“一旦请示,最后肯定是小惩大诫。”
“艹!”吴翟骂出声,难怪这帮逼没人敢杀李斡,原来还有这层黑锅要背。
在李氏,惹恼了李斛,他看在利益的份上,可能还会坐下来谈判。但要是惹恼了老太君,那绝对是老鼠舔猫鼻子。
找死!
李氏掌权的,不是她儿子,就是她孙子。惹到这尊大佛,以后在西凉肯定是没法混了,钻洞里都得给你揪出来切成八段。
“李斡谁爱杀谁杀,反正别找我。”吴翟不傻,老太君要是想让他死,李冰璃保不住他。
“别啊。”文心见吴翟要走,赶紧拉住他。
“你把李斡砍了,今晚我就把贾雨薇送你榻上。”这老六刚眼神都拉丝了,他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的住这老狐狸。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单纯的认为我傻?”吴翟冷笑一声,没有好脸色给文心。
他还没色欲熏心到为了玩女人而不要命。
“额...”文心也有些词穷,暗恼自己多嘴。
“要不这样,你让王弘动手,事后你再把王弘送到黑山,大不了以后他不入关。”
闻言,吴翟嗤笑一声,一把推开文心这老狐狸。
“我自己都不愿意动手,还能坑我儿子?”
“老东西,你小瞧我了!”
这话不是吴翟仗义,照顾王弘。纯粹是日后王弘有大用,不可能不入关。况且,高台就这么大点地方,王弘不可能听不见两人的谈话。
离心离德的事,吴老六怎么可能干?
可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王弘已经抄起金刀,直接给李斡脑袋剁了。
“卧槽!”
吴翟闻声转头,惊得是口不择言。但他反应快,上前一把夺过金刀,将王弘推到一边,走到台前,举刀高喊道。
“李斡刺杀宗主,证据确凿,已被我枭首!”
王弘闻言上前就要喊话,却被吴翟用力一脚踹到一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继续喊道。
“来人收尸,厚葬!”
大殿之下,侍卫反应迅速,跑上来就给李斡的尸首打包抬走。而殿外,族老们就没这么平静了。
李伯严最不济,嗷一嗓子扭头就跑,嘴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哭喊什么。
李伯律脸色阴沉,恨恨盯了一眼吴翟,转身拂袖而去,临走时还撞了李骁一肩膀。
李伯检脸色苍白,捋了捋山羊胡,眯眼看了一眼李斡的尸首,抱了个拳也转身离去。
只有李斘最淡定,嘴上笑意不变,只不过嘲讽的对象换成了吴翟。
“赘婿,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