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肌肤相贴。
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进叶南熹肌肤里层,通过血液,流淌进她心底。
这种真实的触感,她从未想过十年后,她会以他情人的身份,一一体会。
付浔以十足强势的姿态。
狠狠地圈禁住她。
逼迫着她将十年前,她对他的暗里关注,悉数剖开……
小女孩心性未定,基本都爱看脸。
追帅气好看的男星女星,追高年级俊朗漂亮的学长学姐。
尤其对‘高年级’,莫名会套上一层美好的滤镜。
付浔这张帅气逼人的脸,早就在校里闻名,引来无数少女的关注和幻想。
叶南熹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年,她会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故意拿着水杯,绕一大圈,去到高年级的打水处装水。
只为经过他的教室,看他一眼,尽管他时常趴在那,把脸深埋进手臂里。
会在他上体育课的时候,分神眺望窗户,看他漫不经心地打球。
会在午间吃饭的时间,从乌泱泱的人群中,寻找他那吊儿郎当的身影。
会时常装作不经意地向高年级的学姐学长,打听他以前的事迹。
也会在他与别人打架的时候,因担心他的伤势,而整夜不能眠。
听到这,付浔只觉得好笑,钳着她下颌的手用力收紧。
他哑声嘲弄道,“没想到啊,我这种烂人,竟也会让你这么的着迷呢。”
他紧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着她肋骨,发狠地禁锢住她,“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嗯?宝贝。”
叶南熹眉头紧蹙,别样的危险窒息感。
让她脑袋发昏发沉。
两小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本能地勾着他的手臂。
面对男人试探的话语,那点极力留下的警觉起了作用。
她声音破碎,透着淡淡的伤感和失落,“你那时身边美女如云,乳臭未干的小孩能入你眼么?”
付浔垂眼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沉沉地看了一瞬。
而后他哂笑了声,往下瞥了眼,“哪里干?我看你是故意藏了起来。”
这话一出,叶南熹心脏紧缩了一下。
总感觉他话里有种一语双关的意思。
她垂眼压着浮现出来的情绪,将羞涩难堪放到了脸上。
她咬着唇含糊地说道,“那时身体样貌都还没长开……”
付浔勾唇戏谑,“没长开就知道喜欢男人?”
他凑到她耳边……
叶南熹无地自容,想将脸埋起来,脖颈处却是他遒劲的大掌,迫使她仰着头。
明显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恶劣地要她回答出口。
没有办法,叶南熹声若蚊呐地应了句,“我不是……”
说完这句话后。
付浔邪恶地牵了一下唇。
……
叶南熹所有意识既模糊又杂乱。
时而是付浔现在浪荡不羁的成熟模样,时而是他当年满身戾气,桀骜不驯的少年模样。
浑身散发着男性魅力的他,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强迫着她。
回应一些难以启齿的话语。
而年少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经常逃课打架,弄得满身是伤。
跟个幽灵似的,飘进她余光的视野里。
那时候的她被同学拿来当借口,被拖着,路过他的教室,绕那么大一圈,就为装一杯水。
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多做两组习题。
可是不能避俗,她要融入集体,不能让爸妈担心。
体育课,午间休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出现了,耳边必定会出现各种花痴言论。
事关他的以前光辉事迹,或现在的混蛋事迹,无一例外,通通被迫接收入耳。
真的烦人,根本无处可躲。
比如,他以前成绩优异,长居年级第一,身世样貌顶级,是天才校草,是校的骄傲。
一夕之间,校草堕落成了校霸,成绩一落千丈,不是逃课就是跟人干架。
整一个混不吝,搅得学校乌烟瘴气。
老师惋惜却无能为力,若是惹他不快,挨一顿揍,便得躺一到三个月的医院。
哪个头铁敢惹他?
不过倒有不少女同学妄想成为少年的救赎,想把他拉出深渊沼泽。
只有叶南熹知道,他就是个疯子,根本不会领情。
事实也是如此,凡是试图给他说教的女生,无一例外,被他羞辱得一文不值,成了全校的笑话。
叶南熹冷眼俯瞰着这场戏。
忽地。
强烈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五官口鼻被水淹没,越是挣扎,身体越是下沉。
大口大口的水往口腔鼻腔里灌……
交织着的,还有一双如藤蔓般强韧极具力量的手,紧紧缠绕着她的脖颈。
一点点挤压着她的喉咙,让她吸不进一点的空气。
濒临死亡的边缘,缠在脖颈的手却拖住了她的身体,往水面上带。
身体落地,那双手又用力按压着她的胸腔。
肋骨皮肉崩着疼,她拼命呼吸,却怎么呼吸不了,喉咙处像是被湿水的棉花堵死了。
她难受地想睁开眼,但是于事无补,眼皮重得像被缝了起来。
蓦地,唇瓣贴上来了一道柔软温凉的触感,并伴随着一股气息,试图冲破喉咙,冲进肺里。
如此反复,直到氧气冲破障碍,进入肺部,融入血液。
微弱的心脏再次强烈跳动,气压排挤出渗透进肺和胃里的水。
她眼睛缓缓睁开,画面却猛地跳转。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少年猩红嗜血的双眸死死盯着她。
那只手又回她脖颈处,紧紧缠绕,并举到了栏杆处。
后背抵着冷硬的栏杆,往下是数丈高的硬实水泥地。
掉下去必死无疑……
呼吸愈发的困难,小手用剩余的力气,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枯叶。
风起,枯叶如蝶翻飞,旋转而落,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尽管她极力逃离和躲藏,可仍被卷了进去。
她终是从一个冷眼旁观的观众,成了戏里的一员。
光怪陆离的梦在脑子过了一遍,直到她完全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