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我派出去的人调查清楚了市东郊废弃工厂里失火案的来龙去脉。
警方给出的原因是,内地一队骑行爱好者,夜宿在那座郊外的废弃工厂里,夜里生火做饭野炊,引发火灾,没有人逃生,一行七人悉数被烧死。
由于是火灾,受害人一切都烧没了,所以无法查证受害人的身份和他们来自哪里。
事件一旦定性,就不了了之。
我心里清楚,这一定是赵家利用了强大的影响力,封堵了舆论发酵。
明明是赵家的七名打手,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轻而易举地被抹去了。
这样也好,一场重大恶性械斗案件,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谢军也逃脱了命运的厄运。
他既不用投案自首,也不要逃亡了。
但是,往后,我们一定要谨防赵家的报复。
得到了结果,我却没有办法把消息告知谢军。
因为为了安全,谢军丢弃了以前的电话号码。他现在用什么号码,我们一概不知。
昨天临别时,他说等着我联系他。
第三天夜里一点多钟,我终于接到了谢军的电话。
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先生,岳小姐和我两个兄弟还在医院住院是吗?”
我说:“是啊,正好我要告诉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江先生,赶快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半个小时后,赵家就会派人到医院去追杀他们。”
这时候,我正在悦悦的病房里另外一张床上休息。
悦悦住院后,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病房里陪伴着她,同时照顾谢军那两个合作兄弟。
听了谢军的话,也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一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然后挂断电话,立刻行动起来。我先喊醒悦悦,跟她一道去了徐岩和三儿的病房。
悦悦住的是高级VIp病房豪华单间,在住院部六楼。徐岩和三儿住的是普通病房,两个人一间,在四楼。
来不及多说,我搀扶着悦悦从消防步梯下楼,快步来到四楼徐岩病房,打开门对两人说:
“徐岩,三儿,快,跟我离开这里。”
两个人正在睡梦中,其中徐岩伤势还比较重,都是睡眼惺忪,一脸懵逼地看着我问:“江先生,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这里危险,快跟我走。”说完我就要带他们离开。
三儿一骨碌翻身下床,还想去收拾东西。
我对他说:“什么都别拿,来不及了,快照顾徐岩。”
徐岩爬了两爬,都没能从床上站起来下床。
他悲伤的太重了,刚进医院时,输了六百cc血浆才度过危险。
三儿过去搀他,一下子却没有搀动。
我对悦悦说:“自己走,跟紧我。”
然后屈身弯下腰,“快,把徐岩扶到我背上,我背他走。”
三儿也有伤,虽然比悦悦重的多,但比徐岩轻,自己可以行动,但背不动徐岩。
只好我来背。
我背起来徐岩一路来到电梯前,悦悦在一旁扶着徐岩。三儿跟在身后。
在我们出住院部一楼大门时,我警觉地发现六七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正从远处向住院部大楼走来。
这伙人虽然都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走路那气势,都带着杀气。我赶忙带头后退到住院部大楼的消防步梯间,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主动上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垫步间。
仅仅过了一分钟,那伙人就友尽了住院部大楼门厅。
在等电梯时,一会你一个人吩咐:“你们四个人去四楼,如果带不走那两个家伙,就就地把他们解决了。”
说话的是董秘。
这个谢军,在废弃工厂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把董秘给杀了?他是怎么从谢军手里逃脱的?
只听有人说:“把他们在医院干掉,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我们不都穿着医护人员服饰吗?只要不让监控录到脸一切都有赵少给摆平,你就放心好了。”
接着,董秘又说:“你们三个到六楼,那里住着苏岳,还有她那个养父在陪着她。把姓江的那家伙解决了,苏岳给老爷带回去。”
“那个姓江的,要不要就地解决?”一个人的声音问。
“他如果不老实,反抗或者大喊大叫,就地解决。”董秘声音很轻,说的也很平淡,但话语里充斥着森森杀气。
我听了身子不禁一阵剧烈哆嗦。
悦悦赶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这时候,电梯下来了,董秘一行人进了电梯。
电梯细微的关门声响起后,我背着徐岩下楼向大门口冲去。
住院部大门外停车坪上,听着我的宾利轿车。
我们几人上了宾利,我发动车,驶出停车场,刚拐过弯向医院大门,董秘那伙人就从住院部大楼上冲了下来。
正好,我们出门时,有一辆轿车从外面进医院。强烈的车灯照射,遮挡住了我们轿车的行驶路线。
出了医院,为了不让董秘他们发现和追上,见到路口我就拐弯,连续拐了十多个弯,我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绿化带后面,我在思考今夜我们到哪里去。
我们的别墅是绝对不能去的,绿地翡翠城也不能去。张叔和董秘都认识那两个地方。
当然,徐岩和三儿家也不能去,他们都在赵鹏的企业里当过保安,他们家的住址和个人信息,估计都被董秘掌握了。
现在唯一能去的,只有白梅的大平层。
我没有事先给白梅打电话,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白梅的小区。
来到她家楼下停好车,我才拨通了白梅的手机。
手机响了半天,她都没有接听。
我又打了第二遍,响了五声,终于被接听了。
“哪位呀?”白梅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是我,我的号码你不认识吗?”我急促地说。
“江岸呀,是悦悦出什么事了吗?”白梅立刻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
“赵家对我们下手了,你在哪里?”我问。
“妈呀,他们这么嚣张吗?在医院居然敢公然去追杀?悦悦没事吧?你们在哪儿?”
“你在大平层吗?”我问。
“我在绿地翡翠城,你去大平层了?”白梅问。
“你立刻到这儿来。”我说道,继而又补充说,“出门时,一定看看有没有被人跟踪。”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白梅说完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