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股电流从我身体里穿过,我电打一般的一阵激灵,我抬起头一看,悦悦傻了一样愣在当地。
瘦高个一手拖着木棒,另一只手去抢掉落在地的密码箱。
而李侃松开了悦悦,去捡被我密码箱撞落在地的匕首。
“悦悦快跑!”我焦急万分地对着悦悦高喊。
悦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惊恐地看着我。
“你跑啊,趁着他们没顾上注意你,快跑呀!”我催促道。
悦悦依然很没有听见一样。
她睁大惊恐的眼睛,直愣愣看着我,接着就发疯一样向我奔过来。
我想也好,我正好乘机拉着她逃走。
令我惊诧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
悦悦跟我奔到一起,我想抓住她的胳膊,她居然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回头,发现地上还有一个我,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后脑勺处,汩汩地向外面流着鲜血。
悦悦扑倒我的身上,抱着我的身体嚎啕大哭:“叔叔,你可不能死呀?如果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以后,还有谁管我呀?”
我转脸看着悦悦和我的身体,
好奇怪。
小小的年纪,她却哭的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瘦高个拿到了密码箱,而李侃也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快走,今后,俺哥俩就发财了。”瘦高个冲着李侃喊道。
“特么的,这小子被你打死了,我就杀了这丫头,让你瞧不起俺们农村人,让俺冒充你爸爸,完事居然让俺滚。”
李侃奔向悦悦。
悦悦趴在我的身上,后背对着李侃。
他高高举起手中匕首,狠狠地扎向她的后心。
我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阻挡。
可是,我就像一片云,被他撞散,根本拦不住他行凶。
我眼睁睁地看着李侃举起匕首,飞快地扎向悦悦的后心。
“悦悦快躲!”我大声提醒。
可是悦悦根本听不见。
看着匕首一寸寸逼近悦悦的身体,我绝望而痛苦地闭上眼睛。
“哎吆妈呀!”
我听见李侃一声痛苦的嚎叫,急忙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身影闪电般夺下李侃的匕首,同时一个反关节擒拿,制服了他。
不远处,有两个人拦截住逃跑的瘦高个,只两三秒钟,他也被制服,带上了手铐。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不远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悬浮在半空中。
我顾不得这边的悦悦,向着那双眼睛的方向奔过去。
是岳红。
她分明刚刚流过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既惊讶又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一直都在,我女儿被人绑架了,我担心啊。”岳红幽幽地说。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见到岳红,我立刻心潮翻涌,激动的不行。
同时,对她的思念和爱,如潮水激荡。岳红没有回答,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款款向我走来。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我梗塞凝噎,喉头堵堵的,一腔炽烈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也很想你。”她说,“不过,我俩已经阴阳相隔,我希望你能好好待悦悦,把她抚养成人,我就安心了。”
“你说阴阳两隔,为什么我还能见到你?既然见到了,你就不要走了,跟我回家,我们共同把悦悦养大。”我上前抓住岳红的手。
她的手,还是像过去那样柔软洁白,就是有些过分的沁凉。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亲爱的,你不要说傻话,我们永远回不去从前了。”
“为什么我现在能见到你?我不管,我要带你回家。”我固执地说。
“那个世界,我真的回不去了,江岸,你不要任性。”岳红的眼里,沁出两滴泪珠。
“既然你回不去过去的世界,我跟你去你的世界。你知道吗?我想你好苦。”我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你还要照顾我们的悦悦。”
“我不管,既然见到了,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我了。”说着,我张开双臂,想把她抱住。
岳红一个躲闪,双手轻轻一推,我的脚下一空,身子轻飘飘地向后倒下。
下面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叔叔,你醒醒啊……爸爸,你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一个人孤单,你不能死……”
我感到上半身被什么压着,都麻木了。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我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还很颠簸。
我的身旁,悦悦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我感到后脑勺剧烈疼痛,艰难地转了转脖子,意识恢复,才慢慢地发现是躺在救护车上。
悦悦还在闭着眼睛哭嚎。
“悦悦,这是在哪里?那两个绑架你的坏蛋呢?抓住了没有?”我虚弱地问。
“你醒了?”悦悦立刻睁大眼睛,停止了哭泣,“我还以为你死了,醒不过来了呢?”
“我见到你妈妈了,我要跟她走,她不让,要我回来照顾你。”我对悦悦努力笑一笑,说。
“滚,差点儿就死了,还这么不正经。你吓死我了。”
“你记住,劳资可是为了救你,才差点儿死了的。”
“嗯嗯,我记住了。”悦悦狠狠点头,接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被送到了距离我家较近的一家医院。
做ct ,磁共振,心电图,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后,医生说没有大碍,接着给我进行包扎,输血,打点滴。
忙完这一切,天也亮了。
警察连夜在医院里对悦悦做了调查。
原来,是那次我为悦悦租爸爸开家长会,最后下车前悦悦骂了李侃乡巴佬,并让他滚下车,李侃怀恨在心。
就想报复。
可是,他一个人又不敢。
就把想法跟同伴——那个瘦高个说。
瘦高个名字叫冯胜。
听了李侃的话,就说:“反正我们也要回老家了,不如临走之前,干一票大的,绑架那小丫头,诈他个十万八万,权当我们在上海打工挣的。”
“那可是犯法。”李侃担忧地说。
“你报复她就不犯法了?抓住,照样蹲班房。我们绑架她,搞一笔钱,远走高飞,她一样找不到我们。只要不让他们报警,就没问题。”冯胜开导李侃说。
“那他报警咋办?”
“他敢报警,我们就威胁说,她如果敢报警,我们就撕票,杀了那丫头。”冯胜给李侃打气。
两个愚蠢的贼,就这样儿戏一般策划了这起绑架案。
有了计划,两个人就开始踩点。
最初,李侃并不知道我们家住处。但他认识悦悦的学校,知道悦悦放学时间。
那次开家长会,班主任老师把学生相关作息都说的明明白白。
于是两个人戴上口罩,扫了两辆共享电瓶单车司机跟踪我接悦悦的车。找到了我家住址,伺机布置作案。
昨天我去了静安寺,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后来我出院后,调取了我家的监控视频,发现这两个家伙,在我们别墅周围踩点了足足半个多月。
是我大意了。
以后,我得经常查看家里的监控录像,一旦发现周围有异常,就加强防范,并第一时间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