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有什么消息啊,咱们部队的人联合公安在外面找了那么久,要有消息早就该有了,他父母到现在都没来,肯定是不想要他了呗。”
廖文烨捧着杯子呼呼吹了几口热气,喝了一大口茶水。
“我就是想到这点,才决定过来跟你说,让我们两口子收养了那孩子。”
江砚一听这话就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心里对这个提议很抵触。
他知道廖文烨和他媳妇结婚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但两人要真想领养一个,怎么不在年年刚到部队的时候就说,非要拖到现在?
江砚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第一时间选择了拒绝:“还是不了。”
“年年这孩子挺乖的,我很喜欢他。”
为了把自己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他还把沈舒禾都给搬了出来。
“我媳妇也挺喜欢他,前阵子我们还商量过,打算正式收养年年,廖哥,你要真有这心思,海城的福利院里面也有不少合适的,我帮你打听打听?”
廖文烨哪里是奔着收养孩子来的,他压根就是奔着年年来的。
换一个其他的孩子,压根就起不到帮梅茵缓解病情的作用,他自然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廖文烨突然卖起惨来。
“费那劲干嘛,我知道那孩子在你家养了这么久,肯定已经跟你处出感情来了,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过来找你,指名道姓的说想要收养年年,是因为我老婆看上他了。”
“咱们都是同一个大院里的,我老婆的情况你肯定也知道,她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年,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真的很不容易。”
“难得有一个孩子能够这么招她喜欢,现在也没有别的孩子可以收养,你就当行好事,把年年让给我们吧。”
廖文烨放下手里的杯子,说的唾沫横飞。
“我这个提议对咱们两家都是有好处的,反正你跟你媳妇都还年轻,要真想要儿子自己就再生一个,收养来的哪有亲生的好啊。”
“正好年年这孩子又没有去处,就当我们做个好事,给孩子一个家,你就同意了吧。”
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廖文烨决定收养年年这件事真有他说的那么伟大。
但他字里行间对年年一点都不尊重,完全忽略了孩子个人的感受,就像是把他当做工具人一样。
想也知道,这种病态的家庭肯定不会幸福。
江砚听的直接沉默了,倒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接受廖文烨的提议。
他只是有些失望,没想到一直尊敬的前辈居然是这种人。
自己不可能听不懂,廖文烨收养年年,就是为了让孩子以后承担起照顾梅茵的责任来。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么重的压力。
江砚是绝对不可能让年年受这种委屈的,完全是为了对方的颜面,才没直接说破。
“廖哥,我觉得这事不合适。”
“年年还小,今年都还在上幼儿园,需要人照顾,你要是领养了会有不少压力的,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廖文烨却跟听不懂他话里拒绝的意思似的,还在倚老卖老。
“没事,小一点怕什么,条件艰苦才能更好的磨练他意志呢。”
“像我小时候那会家里条件更苦,从上小学的开始我就已经自己踩着凳子在大锅灶上给一家人做饭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廖文烨乐呵呵的拍了下手,语气特别厚颜无耻:
“要不是有这段吃苦受罪的经历,我都不一定能够进得了部队呢,等年年长大以后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说起来,他还应该感激我才对。”
江砚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廖哥,如果你是在征求我的意愿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同意年年被别人收养。”
“不过你也放心,等今天回去以后我会跟孩子谈谈,看他怎么选,咱们要尊重孩子的意见才行。”
“等问清楚孩子以后,我再告诉你结果。”
要再说下去,俩人就该彻底撕破脸了。
廖文烨知道自己在再呆着也是自讨没趣,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好,那我就等你消息了。”
他笑着走出了办公室,刚一反手关上门,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就消失了。
都没有通知江砚一声,就直接扭头去提交了收养申请。
还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大包里,掏出了一封鼓鼓囊囊的文件。
“同志你看一下,这是我附带的资料,应该能够对我收养孩子起到一定帮助。”
窗口的工作人员看到他在表格上填写的儿童信息,整个人都懵住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年年现在是在江首长家里住吧。”
“前阵子还有人说,人家两口子有意向正式收养这孩子呢,你怎么提前一步递交收养申请了,已经跟江首长说好了吗?”
“说好了说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是不征求小江的意见,敢过来跟你们说吗。”
廖文烨笑着点了点头,又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扯回到了自己的文件上。
“我这份文件里面装的全都是我这些年来所有的履历和获得的功绩,以及我老婆的病历。”
“同志,我看你挺眼熟的,你男人也是军区的军人,平时也住在家属大院里吧?”
“邻居都知道我老婆这病了好些年,身体一直都不好,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小孩子,这是怪不容易的。”
“麻烦你替我跟上面说说,希望组织看在我老婆实在可怜的份上,同意我们的收养申请。”
工作人员觉得这事挺悬,便含糊的暗示了一下。
“我会替你转告的,不过你们两口子最好是做好两手准备。”
“毕竟想要抚养一个孩子,首当其冲的就是需要有一个健全的家庭,领导们肯定会觉得,你老婆生了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是再让她抚养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辛苦她了。”
廖文烨连连摆手:“这都是小事,我们夫妻两个可以自己克服。”
他也知道自家的条件实在是不好,通过梅茵的病卖惨是行不通的,便又换了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