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可以理解,但好像又有点抽象。
“知意,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毕竟你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他就是之前你跟我说的喜欢的那个人吗?”
那个时候她还有些迷茫。
两个人都没有见过,怎么就会把真心托付给另一个人?
现在听到秦知愿描述,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舒禾,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们两个人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往,文字好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沟通方式,通过文字,我就好像看到了他这个人。”
秦知愿站在窗户面前,笑意盈盈。
沈舒禾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温柔中又带着羞怯,好像是看到了情郎的少女。
“我们的心意相通,就连性格都意外的契合,我觉得他就是我的人生伴侣,只是我们一直都还没有时间见面,如果你看过了他的那些文字,舒禾一定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秦知愿在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很仰慕有才华的人。
她喜欢读书,也喜欢诗集。
能被文学创作者吸引,沈舒禾并不觉得意外。
可是去喜欢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她还是觉得有些草率。
“知意,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人没见过面就喜欢对方,可是你如此确定你的心意,那他呢?他也这样想吗?”
女生在一段感情里原本就是极其脆弱,又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因为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对于好友沉浸的幸福,她不敢苟同。
秦知愿也不气恼。
她轻笑一声,“舒禾,你没有见过的这个人,也没有见过他的那些书信,如果有机会我们见一面,你必然就能够明白我的心。”
沈舒禾点了点头,觉得匪夷所思。
“知意,只要你真的觉得幸福就好。”
或许她不应该对幸福产生抵抗。
起码秦知愿现在的状态,是积极向上的。
她们的工作本来就比较枯燥,一个好的爱人就能够缓解生活上的不幸。
“舒禾,今天上午的实验数据记得拿给我。”
两个人刚要出门去,程新荣恰好迎面走过来。
“好,我马上去。”
沈舒禾看了一眼秦知愿,眼睛里有些歉意。
“反正就在门口,我自己也能去,你的工作重要,快点先去忙吧。”
沈舒禾点头,“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今晚估计要很晚才能够结束了,领导一直都在强调上面要求拉快进度,他们现在做完了,需要迅速核查投入实验。
实验室里,程欣荣咳嗽了两声。
一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她眼睛酸涩。
沈舒禾在旁边拿着记录实验数据的本子,不由得有些担心,“老师,已经很晚了,不然您就先回去休息吧,小心旧疾复发。”
程新荣在京城的时候身体就不怎么好,好不容易调养的好了一些,最近这两天听着咳嗽的有些厉害。
她摆了摆手,“我们的实验很重要,里面的每一颗螺丝钉都不允许出差错,我们不能一直被人制衡着,舒禾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一直都在盯着。
祖国好不容易崛起,他们要在这颗脊梁骨上钉上一颗钉子。
她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就会把满腔的热忱全部贡献于她的事业。
“可是老师,我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在现有的技术上去攻克难题,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您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他们年轻人上学还能够熬得住,前段时间李老昏倒在了实验室,如果不是送到医院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看一眼实验数据。”
前辈坚持,沈舒禾也没有再说话,把手里的记录本儿递过去,程新荣眉头紧皱。
“理论上来说这些数据都没有出错,可是光有理论没有实践,终归是纸上谈兵,我们不能做一个纸老虎,只会糊弄人呀。”
沈舒禾陷入沉思,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有限的,想要从这个困境中,走出来,他们这一代人就至少要做三代人的工作。
“老师,时代的脚不是一直在往前走的,我们也是。”
她不想太急功近利,可是也能够理解前辈们的心情。
眼下的情况说不上内忧外患,可是大家都在争相等着看笑话。
成败在此一举,他们肩膀上的担子,就必须要挑起来。
“你说的对,我们还得往前走,所以人家加把劲儿,大家辛苦辛苦,只要熬过了这一阵,就再也没有人敢拿剑在我们的头上晃来晃去!”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酥酥明显心不在焉。
年年手里拿着笔头,视线落在了她的本子上。
“酥酥妹妹,你自己的名字写错了。”
酥酥低头,她名字的笔画本来就比较多,现在她的心思没有在这个上面,出错也是在所难免。
“谢谢年年哥哥。”
她手里拿着橡皮,很快擦掉,重新改正。
昨天她的数学题也错了好几道,幼儿园里的老师还说她马虎。
年年今天还特意盯着她。
“酥酥妹妹,是不是今天早上老师批评你了,所以你不是很开心呀?这些题都是很简单的,你以前肯定都不会出错。”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受到批评总会失落两天。
酥酥摇头,神情落寞。
她放下了手里的笔头,一张小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也湿漉漉的。
“妈妈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我担心她。”
一天不管忙到多晚,妈妈总会回来。
可是这一周,沈舒禾基本上都在研究基地了,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有她和外婆。
幼儿园里教的知识不难,可她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酥酥的感受,年年能理解。
他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拍着酥酥的后背,“阿姨肯定是在工作,她那么聪明,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准这个星期天她就回来了。”
其实他也有点儿想沈舒禾了。
漂亮阿姨身上总有妈妈的影子,他做梦的时候总是会梦见自己是阿姨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