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昏黄,因着佟员外要歇下,家里的女使并没有点太多支蜡烛,只在内室的圆桌上燃了一支香烛。
他闭眼坐在椅子上等着女使伺候他洗脚,总感觉屋内有一缕清清淡淡的女子香。
他睁眼看向旁边的雕花大床,床帐子竟然是放下的。
不知道哪个小妖精躲在里面?
原本他是没有兴致的,小妖精都送上门来了,他且陪她玩一玩。
他趿拉着鞋子放轻脚步走过去,猛地拉开烟灰色的绸缎帐子,赫然看到里面锦被下躺了个妖娆的女子。
女子面朝里,玲珑的身段即使是盖着锦被也挡不住凹凸的曲线。
“小妖精,跟爷玩投怀送抱呢?”
他家中妻妾众多,因着他的偏好,大多数妾室身段都玲珑有致。
他一时也猜不出是哪一个,人都来了,他也不让她白跑一趟,俯身伸头就要去亲。
他伸手将人扒拉过来,一看,竟然是不认识的女子,这是哪个狗崽子孝敬他的?
这样扒拉人都没有醒,他伸出一根手指往她鼻端探了探,有气儿。
小娘子长得标致,鹅蛋脸,柳叶眉,睫毛又长又翘,小巧的琼鼻,嫣红的小嘴儿。
真是难得的佳人。
送到他床上就是他的了,他掀开被子就要行事。
猛然发现,小娘子手脚都用锦缎捆着呢。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桃粉色的透明薄纱,隐隐约约透出白瓷一样的美体。
真是个极品。
佟员外欣赏着眼前的人儿,脸上笑得有些猥琐。
捆着多不便宜行事,他伸手就去解她腿上的绳子。
绑得还挺结实,他在那里手忙脚乱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了一个结。
正在奋战第二个结扣时,上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老爷,我脖子好疼啊。”
腿儿伸了伸,伸不开,又娇滴滴地说:“老爷为何绑着奴家?”
“小美人,老爷这不是正在给你解着呢吗?”佟员外坐直了身子看向她。
原本眼睛朦朦胧胧还没有睁开的伶姨娘,陡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就是一声惊叫。
“啊~你是谁?我家老爷呢?”
伶姨娘眼睛往下一瞟,看见自己只着了一件薄纱,手跟脚还被绑着,她又慌又乱,如一只蚕蛹一样蛄蛹着要往被子下躲。
“大胆贼子,你胆敢跑到知县老爷的后衙来,小命不想要了。”伶姨娘一边躲一边骂。
佟员外被她骂地莫名其妙,还是很迅速地抓住了重要的一点儿,知县老爷的后衙?
这是知县老爷的女人?
佟员外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他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已经又躲进被子里的女子。
伶姨娘骂完才转着眼珠子打探这间屋子,这一打探不要紧,她发现这里好像不是县衙后院的房间。
她抬眸,害怕地问:“你是何人?我为何在这里?”
眼前这人大概三十来岁,长得仪表堂堂的,就是眼睛下面一片青黑,一看就是个纵欲之人。
难道是胡知县将她送人了?
那这人是谁?府衙的人?京城的人?
伶姨娘一脸防备,佟员外猛地收回视线走出了内室。
知县老爷的女人怎么会在他床上?
他叫自己身边的家丁,“水旺,水旺。”
“爷。”
“你快去将今儿在内书房值守的都叫过来。”
“小的领命。”水旺一溜烟跑了出去。
佟员外吩咐完之后,在书房外间跺来跺去,他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内书房值守的有四个女使,两个屋内伺候的,两个屋外伺候的,均说,今儿没有人来内书房。
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将屋内伺候的夏禾留了下来,其他的都挥退了出去。
“你过去内室,给床上的女人松绑,再找件你的衣裳给她穿上。”
做下人的,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话多容易要命。
她在这院里值守了一天,也不知道内室里何时多了个女子。
她先回去将自己没有穿过的一身衣裳拿了过来,然后过来内室给伶姨娘松绑。
“娘子,老爷让奴过来伺候娘子。”
她将手里的衣裳放到旁边的圆凳上,拉开锦被就去解捆着她手的绳子。
手被捆在前面,夏禾眼睛也不敢乱瞟,很艰难地才解开。
伶姨娘白嫩的手腕上留下半圈红痕,碰一碰都疼。
她嘶地一声,夏禾当作没有听到,认真地帮她解腿上的绳子。
解了绳子,帮她换上衣裳,凌乱的头发,夏禾也简单地帮她重新梳好。
等将人打扮利落了才抄手站到了一旁。
“这是哪里?”伶姨娘问。
夏禾没有回她,见她没有其他的要求了,便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出去见了坐在外间的佟员外,“老爷,按您的吩咐,帮娘子穿戴好了。”
佟员外挥手让她出去,“先站门口候着。”
夏禾出去,关门站在了门口。
佟员外脸上挂上个礼貌的笑,进了内室,“在下问一句,娘子可知怎么就到了我这内书房?”
伶姨娘歪头想了想说:“我只记得我家老爷去前面审案,让我在屋里等着他,不知为何,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脖子好疼啊。
“娘子是胡知县家里的人?”佟员外脸上笑意收敛,难得的一脸严肃。
伶姨娘轻轻点了点头。
佟员外往内室门口退了几步,他被陷害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这个时候,能陷害他的人,不作他想,定是跟那两个小崽子有关。
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想到他们身后竟然有如此高人。
如此一来,这件案子不能利落地结案不说,他还可能要惹一身骚。
这小娘子长得娇媚,不用想,定然是知县老爷的小妾,兴许还是得宠的小妾。
得宠的小妾。
佟员外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脑子里灵光大闪,一下就想通了知县老爷临时中断案情审理的原因。
定是那时他得到了心爱的姨娘失踪的消息。
佟员外想到这些,他不敢在内室多待,躬身一礼后,退了出去。
“夏禾,去灶房端些清淡精致的吃食过来。”佟员外吩咐完夏禾,就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人暂时先好好滴招待着。
就是该怎么送回去?送回去他怕是也躲不了清白。
男人是怎么想的,他最清楚,小娘子在别的男人床上醒来,即使清白也难说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