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听慕容墨说起这件事,只觉得有些稀奇,一个青楼女子,有这样的机会,都巴不得往上爬。
方才的话语里多少也带了些嘲讽。
他后宫里的女人很多,也有许多表面装的不在意,扮猪吃老虎,用这样的方式争宠的。
所以,他自以为有一双慧眼。
“这同气节无关,凤娘子虽然卑微,也想寻一个心爱之人,真真切切的爱一次。无论这人是否富贵,都可以。”凤娘子不卑不亢回答。
“果然生的一张巧嘴,希望你这气节能够延续一辈子。”慕容珩道。
“怎么不说话了,是在想什么呢?”
“回贵人,我只是在想,贵人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难道所谓的气节,只是教女子守,没有男子什么事吗?若是能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替凤娘子守一辈子,凤娘子也愿意替他守着。”
凤娘子看着那人高高在上的脸,又加了一句,“自古以来,世俗只叫女子守节,但是这种事情,似乎是双方的。”
凤娘子一笑,然后慢吞吞的:“是小女子愚钝,谁出来的话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果然是个思想奇特的妙人儿,那姑娘可要一辈子坚持这样的想法才行。慕容衡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如今,为兄可是替你问清楚人家的想法了。”
听到现在,慕容墨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多谢兄长,如今愚弟已经明白了。”
“主人,贵人,凤娘子只是一个粗鄙的女子,若是说的话有冲撞,或者让二位感到不快,还请见谅。”凤娘子福身。
“无碍,就只当家常。姑娘志存高远,追逐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自然是好的。但如今,举国难有子嗣,只怕勋贵人家都恨不得多娶几个女子回去,就盼着开花结果。若是姑娘这个想法,只怕难觅有情郎了。”慕容珩笑道。
“子勋,如同咱家,子嗣稀薄,只怕是难以满足人家姑娘的要求了。”
子勋是慕容墨的字。
慕容墨恭身回答:“兄长教训得是,都是愚弟思虑不够周全,还让兄长操心走这一遭。”
他原本以为,经过宋宴礼那么一闹,她心里的想法会更改,于是便想着替自己争一争。
可是如今,皇兄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她断断不可能了。
“兄长,我先带她出去,等会再送你需要的东西来。”
送走了这两人,慕容珩揉揉眉心,“墨向来行事稳重,对女色也不看重,刚才的情形看起来,到是对那个女子是动了真心了。”
“可是王爷喜欢错人了,寻常人家尚且三妻四妾,何况王爷呢。更何况,万一不成,或许皇上还用的上王爷。”旁边的贴身太监说道。
“是啊,这次若是这个法子还不成,那就只有从他膝下过继几个孩子。”慕容珩冷哼了一声,“总不能让那几个王叔,真的有机会吧。”
他膝下一直没有孩子。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加,他越发感受到了压力,最近这几个王叔,说的越发多了。
最近最北边的哪位王叔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听说他暗地里已经召集了不少人,看起来是有了想法。
况且,最近民间也是各种谣言四起,总之都在议论他子嗣的事情,大概就是讨论他若是后继无人,谁会成为皇帝。
各种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为了平衡这一切,所以无论什么办法,他都不得不试一试,哪怕那个方法有悖人伦。
国师说了,只要挑中命格特殊的几个稚童做祭祀,今年之内他或许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顺利降生。
所以,他才命人在鸳鸯楼中做这种事情。
当然,若是这件事不成,他只有寄希望于慕容墨了。
无论怎么说,慕容墨也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他有子嗣,从他哪里过继一个来,也算是同自己有些关系。
他之所以对慕容墨还抱有期待,主要是慕容墨从未接触过女子,若是他多娶几个进府邸,说不定可以顺利诞下子嗣。
所以,听他无意间提起那个女子时,他其实挺高兴的,想着自己这个不懂情爱的弟弟,总算是开了窍了。
谁料到,这个女子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断不可能任由慕容墨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至少在他有子嗣之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
屋外,一双眼睛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宋宴礼的瞳孔地震,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和皇上有关系。
他绝对没有认错。
里面哪位,就是他每日上朝时,三叩九拜的天子。
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塌掉了。
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那些无辜的孩子,还说是,皇上只是寻常来这里玩一玩。
但是,刚才凤娘子身边的哪位可是王爷啊,是皇帝最信任的兄弟。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信息,宋宴礼一时缓不过来,他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先冷静,目前先去找找凤娘子,通过刚才几人的对话,宋宴礼断定凤娘子是认识王爷的,至少凤娘子是知道王爷这个人的。
……
此刻
慕容墨阴沉着一张脸,带着凤娘子来到一个屋子。
经过刚才的对话,他几乎可以肯定,皇兄绝对不会允许他和凤娘子在一起了。
凤娘子很聪明,她绝对知道刚才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是故意拒绝他。
可是宋家那小子都已经拒绝她了,她就算这样为他守着,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到这,慕容墨的脾气忽然上来了,他转身一把掐住凤娘子的脖子,眼眶猩红,把她抵在旁边的墙上。
嘭!
是身体撞击墙体的身体,凤娘子浑身的骨头都撞疼了,她抬眸盯着已经有些疯狂的慕容墨,忽然笑道,“主人,我不懂,你到底是要奴家做些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宋家那小子吗?他有什么好的?一个没什么用的,靠着父辈庇荫活着的废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