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中,空中点缀着密集的星群,浅蓝色的大海在月光下像一面镜子,微微的海风吹拂海面,带来清新的海洋味,夜色中不知道是什么海鸟时不时地啼叫一声。
这幅非常美的画面,对两个人来说却是人间地狱。
海边,一名保镖抓着一样东西,狠狠地按进被海水淹没的沙滩里,定睛一看,被他抓着的是一颗人头!
那人并没淹死,脑袋被按在水里,露在沙滩上的脚不断地乱瞪,溅起一大片沙子。
旁边的一个保镖,也是同样的动作,被他抓在手里的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在另一边,沙滩上摆着一把椅子,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切着摆好的西瓜、草莓、蓝莓,和其他几样水果。
宁尘嚣今天穿着一身马术服,上半身是雪白的衬衣和黑色马甲,胸口有三寸银质的链条胸针,折射出华丽的月光,下半身西装裤包裹着他笔直的腿,一双长款的黑皮马术靴包裹着他的小腿,清秀的面庞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盘腿坐在沙滩上,对沙子会弄脏裤子这件事不以为意,在他面前是一堆不同大小、形状的零件。
他左手拿起一只零件比划着,想安装在右手拿着的东西上,而他右手拿的赫然是一只组装了一半的枪!
宁尘嚣像玩堆积木的孩子,他组装的动作不算娴熟,但是很认真。
“哗!”
保镖将人的脑袋从水里拽出来。
“咳咳咳……呕……”
宋嫣然发出连咳带呕的声音。
只见她整个脑袋都是湿的,长发凌乱地贴着脸,因为被淹的地方就在被海水淹没了一些的沙滩上,她脸上、嘴里、脖子里都是沙子,和混了沙子的浑浊海水。
这种滋味,比直接按进海水里,还更让人受折磨。
“救……救命啊……嫣然……呕……”
旁边叫救命的女人,是宋嫣然的小姐妹,就是昨天和她一起奚落慕朵的女人。
她也同样的狼狈至极,脸色甚至比宋嫣然还要白上几分。
宋嫣然吐了几口沙子,但是吐不干净,满嘴砂砾让她苦不堪言,惊恐地看着不远处,在月光下拼装枪支的少年。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抓到这里来多久了,只记得他把枪支拆开了几次,又拼好了几次,现在他又在拼……
刚被抓来的时候,她还敢向宁尘嚣叫嚣,威胁宁尘嚣放了她,现在真的不敢了。这个少年,真的太可怕了!
她也想叫救命,谁能救救她……可是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你是因为慕朵才要针对我的,我去向慕朵道歉……你放了我吧,我现在就去找她道歉……”
宋嫣然哆嗦嗦地道。
她是真的怕了,只要能不再被折磨,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道歉?”宁尘嚣转头朝她看过来,清秀的俊脸上,唇角微微勾着,明明看上去很纯良的男生,却有种若有似无的邪气。
宋嫣然觉得宁尘嚣身后仿佛有一双黑色的翅膀,仿佛下一秒就会飞扑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你昨天骂她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你还想打她来着,这么快就认怂了,就这么点胆量,难怪你男人不喜欢你,喜欢我的宠物。”
宁尘嚣嫌弃地道。
“你的宠物?”
宋嫣然有些愕然。
她以为宁尘嚣喜欢慕朵,可是宠物……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枪还没拼完。”
宁尘嚣笑嘻嘻地说。
宋嫣然被抓来的时候他说过,什么时候拼完了,对她的折磨就结束了。
可是他坐在沙滩上,就这么拆开再拼装,拼装好再拆开。
他分明是故意,找这个借口来折磨她!这个折磨是无止尽的!
“啊!”
不等宋嫣然多想,保镖再次抓住她的脖子按进水里。
她的小姐妹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便吓得两眼翻白,直接晕了。
混合着砂浆的海水灌进口鼻,宋嫣然拼命地挣扎起来,扭曲抽动的四肢像乱蹬的青蛙。
突然,保镖一把抓住她的头拽了起来。
“咳咳咳……”
宋嫣然趴在沙滩上剧烈地咳嗽,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
宁尘嚣偏头看过来,微微挑起一侧眉。
这次宋嫣然被按进水里的时间,比之前几次都短。
“少爷,她尿裤子了。”保镖一脸厌恶往后退开几步,仿佛宋嫣然是超级恶心的病毒。
宋嫣然浑身一僵,仿佛脸上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她是沈家娇养长大的小公主,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自尊心的彻底崩塌,让她再也受不了了,抱着头崩溃地嚎啕大哭。
宁尘嚣被打断了思路,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这么难听还哭这么大声,把她舌头割了。”
“……”
宋嫣然顿时吓得脸色大变,用力捂着唇,但难以抑制的哭声还是从指缝中溢出来。
她惊悚地盯着宁尘嚣,这个男孩就是个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
保镖四处看了看,低着头道:“少爷,没有带刀,割不了。”
“你没带么?”宁尘嚣挑了挑眉,突然从马术靴里拔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丢过去:“借你用用,一会给我洗干净。”
说完,他也不拼装枪支了,这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望着这边。
像在看动物园有趣的表演。
保镖拿起匕首,转过头看向宋嫣然,眼里是一片机械化的杀气,仿佛这种事他已经司空见惯。
宋嫣然猜到他们要做什么,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可偏偏她晕不了,浑身都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
她想跑,身体被吓得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瘫软的身体根本爬不起来,只能用两只手用力捂着嘴,害怕地看着保镖,不断地摇头请求放过她。
怎么可能……
保镖眼都没眨一下,忍着恶心走到她面前,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捏住她的下巴。
“张嘴?”
“呜呜呜……”
宋嫣然害怕到了极点,用力捂着唇猛烈地摇头,眼泪鼻涕哭了一脸,说不出的狼狈,但是她现在连难堪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边的惊恐。
保镖不耐烦地加大手里的力气,反正这个东方女人的力气没他的大,他可以捏开她的嘴,锋利的银色刀尖慢慢抵近宋嫣然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