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裴昭明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他的降临给龙族造成多大的轰动。
“我说小泥鳅,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夭折在这个地方吧!”
裴昭明一脸阴笑地朝敖顺招了招手,至于那三百龙骑落在他的眼中犹如歪瓜裂枣,不值一提。
见识到裴昭明手段的敖顺此刻哪还有什么反抗之心,即便心中再是抗拒,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阁下究竟是何许人也,龙渊……龙渊之中可从未有过这等伟力!”
龙渊之中的人族作为龙族的附庸,自然不会诞生出什么超越龙族的战力,毕竟在这龙族一家独大的龙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有些事别瞎打听,难道不懂“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一道理吗?”
裴昭明淡然一笑,也没透露自己的来处跟脚,转而问道:“你只要回答我此地乃是龙渊何处便是!”
此话一出,敖顺心里一咯噔,瞳孔骤然放大,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悄然滴落。
能做到巡界使这个位置,除了一身不逊于人族元婴境的妖王实力,更是需要沉着冷静的大脑辅佐。
仅凭裴昭明的三言两语,敖顺便将其同方才的异动在脑海之中关联起来。
“不知何地?”那岂不是说他眼前的裴昭明便不是此界中人,莫不是域外来人?
那方才的异动别不是眼前之人引起,若真是如此,自己方才……
就在敖顺沉默思索之际,裴昭明身后的许仙却是耐不住性子催促道:“想什么?不说别逼我等上手段!”
许仙急促的话语惊醒还在思索的敖顺,闻言对方立即回复道:“此地乃是龙渊五州之一的炎州。”
“炎州吗?”
裴昭明掏出一枚映照石,激活后投射出一张活灵活现的地图。
此刻他看着地图的西北角低语道:“不是说什么统御“无尽火海”,倒是不见赤野千里寸草不生的景象。”
一旁的许仙听后出言调侃道:“早知如此,你那会怎么就不把白湛青都押回龙渊!”
说到此处,他面露不屑:“说什么将功赎罪,把人扔你通宝斋去做苦力,我看你就是想白嫖人的劳动力!”
却不料裴昭明不为所动,甚至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为我着想?”
裴昭明嘿嘿一笑道:“你看,就算把人押回龙渊,保不齐也会被龙族当成卖主的货色给处理了。”
说到此处,裴昭明拍了拍胸口道:“而我就不同了,为了保全嫂子与人家的姐妹情谊,为了修正她对人族的偏见,这才让她去通宝斋见识下世面!”
说到兴起,裴昭明做痛心疾首状道:“我这良苦用心,别人看不懂,你还不明白吗?”
“……”
许仙虽说心中鄙夷,但是话卡在喉咙之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一旁的白素贞却早已捂嘴偷笑。
“行了,正事要紧,那白湛青不是说了,墨池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我那大侄子的身份,想来也是按一般族人处理,只是这流落在外的血脉都怎么处理!”
说话间,裴昭明已是将目光锁定回敖顺的身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敖顺虽然早已猜到眼前这几人的身份不一般,但是真到了证实心中猜想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地震撼。
要知道单就空间穿越一事就很令人匪夷所思,况且龙渊之地更有阵法守护,即便如此对方都能破界而入,这让敖顺如何不震惊。
想通此节,敖顺觉得适时的低头才是最好的活命之法,随即坦然道:“证龙道与净孽台。”
“嗯?”
只见敖顺恭顺道:“凡是族人回归,都需进证龙道里走一遭,用以鉴别血脉,再做决断。”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裴昭明道:“若是血脉纯正便由相属或是相近血脉的族人带走,若是血脉不纯,那就只得去净孽台。”
“净孽台?听名字想必就是净化血脉之地吧!”望文生义的裴昭明一把便猜出其含义。
果不其然,敖顺点头道:“确实如此,如同混血血脉亦或是血脉变种的就必须入净孽台净化血脉。”
听完敖顺这么一说,裴昭明与许仙夫妇眼神一对,便已猜出行尘的去向。
“那这两个地方所在何处?”一旁的许仙已是迫不及待地质问着。
“海州禁地,玄冥海眼!”敖顺指着地图的东南角正色道。
看着天南地北的两地,裴昭明撇了撇嘴,颇有些无奈道:“这还真是南辕北辙,看来我们时运不济又得赶路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敖顺,便在其注视之下与许仙夫妇腾空而起,朝着海州疾驰而去。
随着裴昭明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敖顺的视线之中,他脑海中关于三人的印象亦是逐渐消失。
直到良久之后,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满地龙枪碎片,心中疑惑丛生。
“我为何在此?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龙族腹地一处看似寻常不过的湖泊,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悬浮的山脉和涌动的天地元气。
湖边,一位老翁正手持一把普通的绿竹鱼竿,悠然端坐垂钓,仿佛外界的一切变故都与他无关。
此刻身为龙族话事人的梦师白柯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知道老翁钓上一尾红鲤之后,白柯这才不缓不慢地上前对着老翁行了一个大礼:“兄长,卦有异象!”
老翁缓缓转过头来,他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如刻,但眼神却深邃而平静,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鱼竿,轻轻捋了捋胡须,平静地问道:“说!”
白柯稳了稳心神,将自己通过衍象仪推演得出的 “乾位破,圣临兆” 的结果,以及龙骨占卜爆裂的异常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老翁详细道来。
老翁听完,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是它吗?竟是如此执着……”
说罢,他望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翁只是轻描淡写几个字,白柯却也明白他所指何事。
她心中满是忐忑,但是神态上却是依旧稍显镇定道:“我们都已离开天乾,它还不放过我们吗?”
闻言老翁只是长叹一声:“唉……毕竟?不问自取即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