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阳光如同细碎的金粉,轻轻洒落在宁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在这宁静而祥和的景致中,一座古朴的亭台静静伫立,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
亭台上,裴昭明身着一袭素衣,衣袂随风轻轻摇曳。
他一手握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面馒头,另外一只手将馒头掰得细碎,投入湖中,引来一群群色彩斑斓的游鱼争相抢食。
此刻的裴昭明全无三日之前在大照山秘境中以一己之力镇压整座秘境的凶神模样,反而透着一股遗世而独立之感。
距离文武之争已然过去三天,结果自然是裴昭明所幻化的文脉张文亭获胜。
只不过武脉对于张武鸣的惨状自然是持有争议,甚至闹到两国朝廷出面斡旋的地步。
这也难怪,本来一个有着“七彩华光”的天之骄子,出了大照山却成了一个灵智全无的智障。
而对方一个资质平平无奇的浪荡子却能在这龙潭虎穴之中一举夺魁,这实在是让武脉甚至是大周帝国那些人难以接受。
这也是为何大乾皇帝定下的内库奖励一直没有到账的原因。
只不过在秘境之中收获意外之喜的裴昭明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比之先前的急切,多了一份淡然。
好在今天喜上眉梢的张文亭确实有好消息传来。
只因大周方面有大人物出面拍板定调,正式与大乾磋商敲定此次文武之争获胜之后的细节。
只等盖棺定论,裴昭明便可代替张文亭去往内库找那心心念念的神火令碎片。
一说到所谓的大人物,裴昭明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先前文武之争开启时,大周淮南王身后那位神秘道人。
然而他在向张文亭求证之后却只得到一个“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一回答。
对这结果,裴昭明自然是嗤之以鼻。
小人物还配站在淮南王的身后,还配淮南王毕恭毕敬。
只是这事对于自己也是无关紧要,没有得到结果也是无伤大雅,裴昭明在意的还是内库奖励的兑现。
果不其然,在裴昭明鱼都还没未完之际,只见张文亭快步朝自己走来。
还未踏进亭台,便听到张文亭得意道:“明日朝会之后,你随如玉一同前往大明宫。”
“啧啧!牙子这才几日就“如玉!如玉!”地亲热上了,先前那些恩恩怨怨“一炮泯恩仇”了?”
见事情已定,裴昭明看着意气风发的张文亭忍不住调笑一番。
岂料张文亭却是直言不讳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算得清!”
甚至施施然道:“格局小了,老裴!你看老魏,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给人媳妇守灵!”
对此裴昭明口中嗤笑,心里却是祝福这位旧友,熬过了文武之争,还取回那么多的兽丹,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会十分滋润。
只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想来是不会再躲到临安小城了,不免又是惋惜几分。
想到这个问题,裴昭明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张雪,怕是自家通宝斋又得回到以前孤家寡人的模样。
翌日上午,日上三竿之际,裴昭明这才懒散地梳洗完毕。
甚至在张文亭的百般催促之下仍有兴致地吃完一顿丰盛的早餐。
只是张文亭的新婚夫人颜如玉也才堪堪告假回府,主要还是将戏演全套,还要回家换上礼服再一同去往。
否则一身气质昂扬的女将装束前去谢恩多少有些不妥。
“谢恩?要跪?”
听到谢恩两个字裴昭明立马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张文亭。
见张文亭迟疑地看了一眼颜如玉后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到张文亭的回答,裴昭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他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清晰。
“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乾皇帝而已,受得了我这一拜?”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顿。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颜如玉的心中更多的则是一片骇然。
大乾并非大周帝国,在大乾皇权至上,然而如今有人胆敢如此直言不讳,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
只有张文亭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并非口出狂言,真让裴昭明去跪拜,估计以他的性子都能把大明宫给掀了。
然而震撼不止如此,裴昭明接下来一段话却是让张文亭冷汗直冒。
只听裴昭明冷笑道:“呵呵——!大乾皇帝怕是不配吧!”
沉默过后,厢房之中终于有了细微的响动传来。
只听张文亭叹了口气,无奈道:“咱们这么些年的老交情,你应该信得过我吧。”
见裴昭明微微点头,张文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道:“既然这样你把许仙算出来的影像拓印一份给我,我去内库帮你找!”
事已至此,裴昭明自然不想去拜见所谓的大乾皇帝,无奈之下只得托付在张文亭的身上。
将那枚映照石拓印一份给张文亭之中,裴昭明郑重地朝他们夫妻二人躬身一礼。
张文亭二人自然不敢受,反倒是张文亭洒然一笑道:“别这么见外,你这前脚刚救我一码,我这算得了什么!”
见裴昭明仍要说点什么,却是被张文亭以时候不早给堵了回去。
事已至此,裴昭明也只得在家静候他的好消息。
等到张文亭夫妇出了府邸,颜如玉这才忍不住问道:“夫君,你这好友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
张文亭自然是知道对方指的是先前出言不逊的一幕。
只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是故作神秘道:“来头?张大少爷过命的兄弟算不算!”
见颜如玉紧了紧拳头,吓得张文亭悻悻然道:“不说笑的,来头你就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他……他如果要娶李紫薇的话,咱们的皇帝陛下会屁颠屁颠地送上门去!”
“嗯?”
此话一出,颜如玉大惊失色,自家夫君这比喻说的粗俗,但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可谓是惊世骇俗。
别人不知道这位镇国太平公主在大乾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她作为大明宫统领岂会不知,张文亭作为卫国公之子难道也会不知道吗?
能让他如此夸下海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自家夫君这位兄弟的实力恐怕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
毕竟势力方面,在大乾境内无人敢出大乾皇朝其右,而能让张文亭说出这话的只有两个字——实力。
张文亭见自家夫人语塞,想都没想地牵过她的手掌,同时口中轻声道:“对的!就是你想的那种,我从你眼中的震撼已经猜出来,不过还不够,胆大一点!”
“还不够??”
“嘿嘿,晚上看你表现,我就大发慈悲透露一点!”
“死性不改……!”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