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惊梦和言相东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我来给言言拿点衣服回家。”
除了衣服,两人也想替言青玉亲自看一看,许砚过得好不好。
“衣柜里的衣服是有点多,我前些天又给他买了不少,放不下是要带点回去。”
许砚将拖鞋拿出来:“爸妈,我去叫言言下楼吃饭,你们先坐一会。”
许砚一个人朝着楼上走去,拍了拍隆起的被窝,言青玉从被窝里起床,带着许砚熟悉的起床气。
“好了宝宝,走,我们去吃饭吧。”许砚意图去拉言青玉的手,却没有拉到。
看着落空的手,许砚才记起来,言青玉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就每天都在生气,已经很久没有让他碰到了。
但是碰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言青玉天天陪在他身边,许砚就很知足。
跟着言青玉的脚步走下楼梯,许砚替言青玉拉开凳子,又在言青玉坐好之后,将凳子往前推了推。
等到照顾好言青玉,许砚抬头朝着刘惊梦和言相东笑了笑。
转身走进厨房拿出碗筷,将每一个空碗装上饭再端到餐桌上。
许砚也没吃多少东西,更多时候都是在给言青玉的碗碟里夹点菜。
看着言青玉碗碟里摞成山的食物,许砚微微敛眉,轻声哄着:“言言,就算爸妈都在,你不好好吃饭,我也会生气的。”
“好啦好啦,不凶你,你吃一点,吃不完的我全部都吃掉。”
许砚盯着隔壁的碗碟看了一会,然后笑着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我来帮你吃掉。”
“幸好我没装多少饭,不然浪费食物你又要说我。”
刘惊梦的目光落在许砚身上,握住筷子的指尖发白,言相东空着的手柔柔拍着刘惊梦的手。
许砚,伤得比言青玉,更惨烈。
一顿饭吃得并不沉默,许砚的话一直充斥在饭桌上。
等到将言相东和刘惊梦送走,许砚一边洗着碗筷,一边回头看着坐在懒人沙发上玩手机的言青玉。
“言言,你别用不吃饭来气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许砚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抬起手背擦掉自己眼角的泪花,许砚有些懵懂。
他为什么会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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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庄园
言相东和刘惊梦落荒而逃,就连要给言青玉拿换洗衣服的事情都忘记了。
将车停在车库,刘惊梦看向言向东的目光带着踌躇:“老言,要和阿玉说吗?”
言相东打开车门,又将刘惊梦从副驾上牵了下来:“要说的,阿玉让我们去,也不是为了那几套衣服。”
言青玉怕许砚一个人过小年,太孤单。
就算言青玉现在依然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可他的爸妈,也还是许砚的家人。
电梯楼层提示音响起,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的言青玉半站起来,又缓缓坐了下去。
想了一会,言青玉才找到话题:“老言,妈咪,我的衣服呢?”
“许砚留我们吃饭了,菜太好吃,妈咪一下子忘记这事了。”
刘惊梦想起这顿饭,内心就五味杂陈。
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能怪谁。
“许砚还自己做饭了啊?”
刘惊梦在酝酿,她在思考怎么告诉言青玉许砚的状况,可她终究没有勇气。
“你们小院里的小灯笼还挺好看,到时候妈咪问问许砚,咱家别墅也装上。”
“那还挺好。”
有好好做饭,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照顾自己,这一次的许砚,真的挺乖的。
言相东将刘惊梦送进卧室,抱着刘惊梦道:“老婆,你安心休息,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春节前,一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
“嗯。”刘惊梦眼眶又红了,抬起手擦了擦手背:“你快去,别逼阿玉。”
言相东将言青玉对面的凳子拉开,没有旁敲侧击,直接将言青玉最想听的内容告诉了言青玉。
“阿玉,许砚看上去状态不是太好,也瘦了不少。”
握住筷子的手一松,筷子掉在地上,言青玉蹲下身子去餐桌下捡了好久,才捡起来。
言相东抽了一张纸巾递给言青玉:“阿玉,有什么想和爸爸说的吗?”
“他不是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的吗?”
怎么就过得不好呢?
“阿玉,爸爸觉得许砚主观上给自己造了一个虚拟世界。”言相东斟酌着开口:“别墅里面的一切都是他幻想的,桃源里之外的世界又是真的。”
“爸爸觉得,他的虚拟世界里你们发生的所有冲突,你虽然没有原谅,但你也没有选择离开他。”
言青玉觉得言相东这几句话,好难理解:“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太懂?”
言相东缺乏勇气将桃源里的一幕幕说出来,转身将自己珍藏很久的白酒拿了出来,用白色的小玻璃杯给言青玉也倒上。
言青玉心中慌乱,拿起自己一贯不喜欢喝的白酒,一口灌下去。
桃源里的一切,是老言都需要喝酒之后才能陈述出来的吗?
口中被辛辣充斥,回味有着甘甜:“老言,这白酒,味道还挺好。”
“能不好吗,为了你们办喜酒,我可费了不少心思,才收集齐这两箱子。”
言相东连续喝了五杯白酒,心中才稳了几分。
“老言,你觉得我们还会办婚礼吗?”原本酒量不好的言青玉,两杯白酒喝下,晕乎就来得浓烈。
自问自答,言青玉又含了一口酒:“会的,当然会的,我们只是吵架了,又不是不爱了。”
“不对,也没吵架。”
言青玉在父母面前刻意憋住的眼泪,被酒精催发之后,流了下来:“只是许砚犯错了,他犯了好大的错。”
“爸爸,他伤害到我了。”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所有的伤害是不可以用不懂来回避的,也不能用他曾经过得很苦来当作借口的。”
“阿玉,是接受他伤害你这个事实让你痛苦,还是接受你们不再相爱痛苦。”
水至清而无鱼,任何感情都不可能是绝对的纯粹,比如言相东和刘惊梦。
如果言相东始终执着刘惊梦爱不爱他,愿不愿意把他当作全世界最重要的人,言相东的婚姻必然不如现在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