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守打小就不同意许一琅画画,觉得沉迷画画容易玩物丧志,比如许舒禹就为了个所谓的兴趣爱好将家产拱手给了他。
但许一琅又真的很喜欢画画,为了画画,许一琅总是偷偷跑到许舒禹的院子里。
许舒禹没有答应让许一琅过来,但许一琅过来了,他也不会驱逐。
两人的交流也不多,许舒禹偶尔有画国画的朋友的来访之时,稍微指点几句,许一琅就能进步神速。
想起往事,许一琅容色上是稍有的正经:“大伯,我想,为自己而活。”
大半年的风餐露宿,许一琅从未后悔逃离许园。
一路向北,许一琅感受到的是自由,是他迟来的肆意。
“以后还回去吗?”将油画取下,许舒禹重新动笔勾勒。
“会吧,他们终究是我爸妈。”许一琅并没有不认亲生父母的念头,他只是需要喘息的时间。
许舒禹没有开口,许一琅继续道:“大伯,当初你为什么放弃家产继承?”
许舒禹不退那一步,许元守完全没有机会上位。
沉默了好一会,许舒禹忽然就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的许砚,无所谓地开口。
“你爸很想要,那就给他。”
再无描绘的心思,那些久远的回忆让许舒禹握笔的手不够坚定。
人生的遗憾,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琅,你长这么大,我也没给过你任何建议,但今天我想送你两句话。”
“破镜难重圆,可也有古话说,不破不立。”
“你勇敢朝前走一步,生活也会为你的勇气让步。”
见许一琅懵懂,许舒禹也没有多说的打算,用脚踢了踢许一琅的小腿:“傻愣着干嘛,以后就在我工作室工作,我给你开工资。”
“欸欸欸,老板好,以后我都听您的。”
眼睛宛若黑夜被点亮的灯光,许一琅狗腿地跟了上去,弯腰伸手意图接过许舒禹的画具。
许舒禹抱紧画板,伸手打了许一琅伸出来的手:“吃饭的家伙,要握在自己手里。”
“大伯,您说话好有哲理。”许一琅想了想:“按理说许家这样的家庭,您吃不了生活的苦。”
“莫不是,您吃过爱情的苦?”
越说越觉得对,许一琅煞有其事地惊讶开口:“所以,您为爱终生未娶?”
没好气的回头看向许一琅,许舒禹嘴角的笑有点瘆人:“许一琅,你是不是不需要这份工作?”
“要的要的,我以后铁定管住这张嘴,唯大伯马首是瞻。”
如果可以自由和面包两手都抓,许一琅才不愿意抛弃面包。
他又不傻。
.
南屿宫
许砚和顾西洲上班时间单独外出,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将与谢瑾的第一次商讨定在了南屿宫。
谢瑾为了筹备今日与许砚的面谈,将一整天的工全部都推了,早早在南屿宫等着。
顾西洲的车刚开进来,谢瑾就亲自开着摆渡车来接两人。
午后的暖阳洒下,花园正中央支起的玻璃房里暖洋洋的,谢瑾带着二人入座,家里的佣人端着各色酒水过来。
顾西洲侧目看了一眼,笑着道:“谢总,您家小祖宗不会让您喝酒,砚爷和我家里也有人管着,这酒全部撤下,直接上柠檬水吧。”
“好,我就主随客便。”谢瑾笑了笑,他家的小祖宗可最爱谢瑾喝酒了,最好还能一次性喝醉。
“我一直知道砚爷有心上人,顾总什么时候也找到了?”谢瑾想了想,脑海里蹿出一个人:“莫不是成功追到你那助理了?”
“他现在可不是我助理,现在天天跟着小言总创业,指不定某天我就要靠他养了。”人呢肯定是没有追到的,但顾西洲会努力的。
“小言总?”谢瑾对这个名字觉得陌生,又有点似曾相识,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我先生。”许砚嘴角上勾,扬起右手无名指:“已经扯证的那种,受法律保护。”
谢瑾心生羡慕,但也只停留在羡慕这一层:“砚爷您结婚了,怎么没听说过?”
“我要等他挣够钱,我们再办婚礼。”不喜欢寒暄的人,提起言青玉,愿意分享的内容也变得多了起来。
“小言总对您可真好。”谢瑾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他和谢蓦然的状态还停留在插科打诨的状态。
不是没机会转正,是谢瑾没有想清楚自己对谢蓦然的感情,万一不够纯粹,谢瑾会觉得对不起谢蓦然。
顾西洲看着谢瑾这模样,心里就知道谢瑾这感情路也不顺畅,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住在一起又怎样,还不是搞不定他家小祖宗?
许砚低头看了看手表,离言青玉宣讲会结束的时间没多久了,便直接言归正传:“谢瑾,我今天来想和你谈钱的事情。”
“砚爷,您要多少钱?”有机会涉足许砚所在的领域,对谢瑾来说绝对是机会。
就算现在许砚和戴氏财阀的氛围很微妙,但同为民族企业家,谢瑾一直都信许砚。
他相信跟着许砚有利可图。
“一笔100亿,随便陪着元气集团打个价格战。”
“砚爷,100亿您开口了,我自然不可能推挽,您什么时候要?”
谢瑾心里却有数,100亿怎么会值得许砚亲自来找他?
“这100亿的进度,顾西洲后面跟你对。”许砚拿出手机,在聊天界面打出一串数字:“这是我今天来你这里,想要的数字。”
“砚爷。”谢瑾唤出这个称呼之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握住玻璃杯的手开始有些发凉,掌心慢慢渗出汗。
“你可以再想想,或者找人沟通一下。”许砚又低头看了手表:“我今天只能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考虑,我要去接我老婆下班。”
“砚爷,您什么时候要?”谢瑾决定赌一把,他觉得许砚不会让他输。
“半年后。”既然要通力合作,许砚也不会藏着掖着。
“你在m国待的时间也不短,mars集团旗下产业我已经转了一半回国,剩下的要转回来并不容易。”
“等Amber回国,不出意外我转移回国的产业会遭到m国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