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玉躺在床上，忽地睁开眼睛，单手将他搂在怀里的许砚已经睡着。
是的，言青玉装睡了。
悄摸着拿着自己的手机，进了洗手间，看到的是自己从脖子到脚脖子青青紫紫的痕迹。
“禽兽！”
这一句啐骂带着笑，言青玉眼中反倒是柔情的，他并不介意许砚落在他身上，带有占有意外的痕迹。
坐在马桶上摸了摸脚镯周边那一圈扎实的痕迹，竟然还有牙印。
“变态。”
骂完这两句，言青玉拿出了手机。
没错，许砚前天打的那个电话，这两天他一碰手机许砚就开始折腾他的势头，让言青玉的疑心发酵到无法抑制的程度。
更何况他小言总无坚不摧，上一轮梦东玻璃的网暴都没伤害到他，言青玉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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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连串和自己相关的热搜，言青玉的第一反应是：总算和许家解除婚约了。
言青玉的第二反应是：幸好没把许砚牵扯进来。
但言青玉的心，还是觉得闷闷的。
他终究是一个人，承担了这一出并非由他而起的祸端的，所有后果。
嘴角的笑多了些苦涩，言青玉想到前夕日子已经被洗脱的罪名，试探着点进实时讨论。
【唉，白瞎了言青玉这张脸，竟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天啦，抢兄弟的未婚夫，真够不要脸的】
【元气集团竟然能忍言青玉到这个时候，许一琅头顶的绿帽子，都能叠戴了吧】
【长得像狐狸精的男人，碰不得咯】
【这种男人，赶紧从地球上消失吧】
【欸，之前不还说订婚之前，许一琅就是植物人吗？言青玉是被要挟逼迫的吗？】
【楼上的姐妹你清醒点，他为了许家的财产愿意倒贴，就没有出轨的资格】
【又当又立，真是给天下男人丢脸】
一连串的诋毁，连带着梦东玻璃也被带上了热搜，言青玉看完之后，容色上有了木讷。
广场上一片不知缘由的谩骂，那些稍微为他说几句好话的路人，立刻就会被骂到删除评论。
言青玉知道自己该退出的，他知道自己不该看的，可他就是不甘心。
评论越看越多，谩骂与诅咒层出不穷。
言青玉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真的是个坏人？
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事情，让数千万的人，逼着他去死。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的那一瞬，言青玉慌忙将手机藏起来。
他不能让许砚知道他被骂了，许砚看到会心疼的：“我妈咪给我发了微信，我回了她一下。”
“怎么眼睛红红的？”单膝跪在地上，捧着言青玉的脸，轻轻呼呼眼睛。
“你折腾我的时候，我一直在流泪，怎么可能不红。”
看着回话都明显慢了半拍的人，许砚的心头一阵抽搐。
所以，没有什么万无一失。
这场风波里，唯一的受害人，是许砚的太阳。
“言言。”一手将言青玉抱在怀里，两字唤出，带着刚醒的嘶哑：“是不是难过了？”
“许砚，他们为什么骂我是坏男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诋毁我？”
“许砚，为什么？”
被许砚抱在怀里的言青玉，忽然也没有很难受了，他只是真是很不理解。
就像上一次一样，元气集团轻飘飘几句话，就毁了梦东玻璃那样的不解。
眼角的泪自己非要钻出来，言青玉自己也不想哭。
“许砚，你别看，看了以后你也会觉得我是坏男人。”看着意图拿过他手机的许砚，言青玉连忙将手机藏起来。
“言言。”许砚一瞬语塞。
不破不立，不将所有的风险一次性解决，许砚的心，不安。
可在这破碎的过程中，言青玉对这个世界的信任，似乎又遭到了撞击。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许砚贴着言青玉的胸膛，听着言青玉略快的心跳：“言言，我们结婚吧。”
“许砚，全世界应该只有你愿意和我结婚了。”
一声苦笑，就自己这名声，任何人和他扯上关系，背后怕不是都要嫌弃几句，更别提扯上结婚这种事情。
许砚的心，仿若被言青玉拿着小针，一阵一阵戳穿：“言言，都会过去的。”
“许砚。”叫完这一句，言青玉也沉默了好一会：“我爸妈会担心的。”
“别怕，我让顾西洲去处理了。”
这场网络暴力，唯一的受害人，就在许砚身边。
“嗯，许砚，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许砚，那你爱我吗？”
“言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两人再次躺在床上，言青玉被许砚哄得睡眼朦胧，下一瞬便被手机铃声惊醒。
陌生的号码，言青玉因着送外卖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下意识点了接听键。
“言青玉，你个不要脸的小三，你怎么不去死？你真的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你怎么不去死。”
愣了一瞬，刚准备回应的言青玉，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
新的电话重新拨来，刚准备回嘴的言青玉发现这人并不是上一个。
“言青玉你个狐狸精，你这种男人不死，就是我们这种原配夫人和孩子的失职，你赶紧去死吧。”
“言言，怎么了？”许砚小心翼翼攥住言青玉的手：“是不是睡不着？”
“没事，有人打错电话了，你快睡，我也睡。”
黑暗中的轮廓被手机微弱的光照亮，言青玉将手机调成静音，但手机上源源不断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来。
手机短信里面各种彩信和短信，永远保持在99+的状态。
他所有的社交软件，所有的加好友申请，全是谩骂与诅咒。
言青玉觉得自己不论躺在哪里，都有人在骂他
晨光乍现，栎苑酒店外面的暴雨停下，而网络上的风暴，愈演愈烈。
连续两晚没有入睡的言青玉，呆愣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来来往往的人嘴角都带着笑，拿着手机附耳交谈。
言青玉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许砚，你说他们是不是凑在一块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