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越吃越畅快,除了言青玉之外,其余人都稍微喝了一点红酒。
刘惊梦盯着许砚的脸打量了一瞬,“啪啪”两下,拍在言相东的大腿上。
她忽然想起了点往事。
“老言,你看许砚眉间也有一粒小红痣。”
痣很小,刘惊梦因着坐在许砚正对面才看清。
“诶哟,还真是。”
一手替宝贝老婆揉着手,眼睛看向言青玉:“我家小言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这一款男人。”
被老言这一斗,言青玉因着心慌,脸色有了酡红。
慢慢的,连言青玉自己都忘记了,许砚只是金丝雀。
“妈咪,老言,你们又乱说,他醋味贼大,到时候吃苦的可是你们的儿子。”
“妈咪怎么可能会乱说?”刘惊梦摇晃着红酒杯,继续补充。
“五岁那年你去m国,贪图人家美色被人拐跑的事情,不是你忘记了就不存在的。”
言相东见着许砚饶有兴趣的模样,主动加入了分享的队列。
“你妈咪说的对,你这些花边新闻,可得跟许砚交代清楚,免得以后生出误会。”
指天发誓,言青玉态度虔诚:“许砚,你别信他们的,我说了只养你就只会养你,不会养别人。”
“我信叔叔和阿姨。”说完这句,许砚反问了一句:“你送过他彩虹棒棒糖吗?”
“我天,老言你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骗男孩子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言青玉不记得,刘惊梦记得可清楚了。
就是因着这一出,她可都接受了言青玉会和男人结婚这个事情。
显然,她儿子也没让他白接受,带回家的都是男孩子。
也不对,只带回家一个男孩子,另外一个是自己找上门的。
“许砚,你不知道,他那时候一个月就一个棒棒糖,为了骗个老公回家,都直接送人了。”
“啧啧啧,小言总不愧是小言总,真是舍得下血本。”
笑意放大,连许砚也开始跟着调笑言青玉。
“言言,为什么给叔叔阿姨买点小礼物,你就觉得我费钱呢?”
扬起手刚要打人,就被刘女士唬住,言青玉选择眼不见为净。
“不和你们说,我去把柴柴抱回来。”
气冲冲朝门外走去,走出几步又恶狠狠回头看向许砚,用嘴型比了两个字:叛徒。
“小心点,天黑慢点走。”
轻声笑着叮嘱,许砚觉得炸毛的言青玉,也好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言总,怎么能是别人的未婚夫呢?
当然只能是他许砚一个人的。
晚饭吃完,言相东从餐桌前站起来,牵住了刘惊梦的手。
“许砚,陪着叔叔阿姨走走吧。”
“好。”
昏黄的路灯将青砖小路照亮,许砚微微低头跟在言相东身侧。
并非谦卑,因为言相东和他身高差距有点大,只比刘惊梦高一点点。
他不低头,不太好交流。
“阿砚,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吗?”
刘惊梦率先开口,有些话他们不想当着言青玉的面谈及。
他们的儿子,最是好面子。
“可以。”
“阿玉这孩子,打小就善良。”
“程磊家的鸟被狗咬死了,程磊哭了一天,第二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阿玉却埋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哭了好多天。”
“嗯。”
许砚轻轻点了下头,他一直都知道言青玉是善良。
因为善良,言青玉才会对他起了同情。
而他,也利用了言青玉的善良与同情。
“八岁之前吧,总还念叨着那骗了他棒棒糖的男生,非闹着把哥哥带回来,养大了就给他当老公。”
昏黄的灯光将刘惊梦的侧颜勾勒的柔和,许砚从刘惊梦身上,看到了言青玉的另一面。
他的言言也是只要安安静静坐着,就能让他觉得岁月静好,生而有望。
“后面为什么不惦记了。”搭了一句话,许砚没有想过自己能被言青玉惦记三年。
挺好的,那些在贫民窟底层拼命找出路的三年,言青玉在等他。
“八岁那年莫名其妙发了高烧,烧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睡着又开始反反复复做梦。”
那段时间刘惊梦连睡觉都不敢睡踏实,她好怕一觉醒来,她就失去了她的宝贝。
“他啊,在梦里总是念叨着那个哥哥,说他有很多钱,让那些人别打那个哥哥。”
梦里的言青玉叫的是老公,刘惊梦自然知晓言青玉惦记的是谁。
头皮一阵发麻,许砚的心被震撼席卷,唇下几经嗫喏,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许砚觉得自己一直挺倒霉的,从来不信命运会眷顾他。
所以他什么都靠自己,言青玉也是他靠自己,骗来的。
可眼下这一切让许砚觉得,这人生,似乎没那么糟糕。
“一觉醒来,忽然就像忘记了这个人一样。”
“整个人的复原能力也好到变态,多大的事情在他这里,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老婆,没事啊,都过去了,阿玉会好的。”
将刘惊梦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哄着。
言相东和刘惊梦清楚,他们已经不能替言青玉保驾护航了,能做到不拖言青玉的后腿,就算很好。
“许砚,你阿姨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这儿子长情也冷情,认准了就是会一条道走到底。”
“嗯。”
所以言青玉喜欢他,就会一直喜欢?
这般逻辑出现在脑海也不过一瞬,许砚依然只信自己。
“前些日子我们和许家对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一声哀叹,言相东觉得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用。
“嗯,我会保护好他。”
平静的阐述,反而让言相东顿住脚步。
这一次的审视来的郑重,言相东的本意是如果许砚爱不起言青玉,他希望许砚尽快退场。
毕竟这里是南城,是许家的南城。
可眼前的少年人用轻飘飘得话语,阐述着坚定。
这坚定厚重到让言相东觉得,许砚为了走向言青玉,努力了数年,做足了所有准备。
“许砚,他有未婚夫,你知道吗?”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容躲避。
当着言青玉的面,他和刘惊梦都会装作不知道,那孩子有自己的骄傲。
但他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因为言青玉的欢喜,蒙骗许砚。
“没关系,我会娶他。”
那个只是挂着个名头,言青玉都不用去陪伴的未婚夫,在许砚这里,只是个符号。
但这个符号,许砚会让言青玉亲手去擦掉。
言青玉,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