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言青玉停下筷子,许砚原本就没有吃饭的念头,直接将碗筷放在桌上,搂着言青玉就往楼上走。
“许砚,你把碗筷洗了吧,我在客厅等你,我们再好好谈谈,好不好?”
眼中带着的哀求,言语之间释放的软弱,还是让许砚松口点了头。
踮起脚尖,亲了亲许砚的侧脸,算听话的奖励。
许砚怔在原地,眼下这一幕和半月前似乎没有区别。
但凡他好好表现,言青玉就会好好喜欢他。
反倒是自己被抛弃这段经历,才像是梦。
笑着催促,推着许砚下楼:“乖狗狗,快去吧,我等你。”
“不准跑,你这次跑了,我就再也不会信你了。”
不信言青玉,与不要言青玉,在许砚这里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放心,我说话最是算话。”
屁颠屁颠搬出了自己的懒人沙发,言青玉坐在许砚抬头就能看到的范围内。
和过往每一次一样,言青玉慢慢走近厨房门,试探着询问。
“许砚,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乖乖坐着,别乱跑。”
防线似乎慢慢被卸下,许砚的目光专心放在碗碟上。
“咔嚓”一声,厨房的玻璃门被锁。
言青玉撒腿就跑,与从门口进来的顾西洲撞了个满怀。
诚惶诚恐将言青玉扶起来,这可是他老板的老板,顾西洲不敢冒犯。
下意识将握在手里的脚镯和车钥匙收起,顾西洲出言询问:“小言总,你去哪里,需要我送你吗?”
没有时间寒暄,言青玉夺过顾西洲手里的车钥匙,死命往前跑。
拉刹车,踩油门,言青玉一溜烟似的离开了桃源里。
明天上午,他还要去医院见他没走流程的未婚夫。
顾西洲觉得言青玉这举动来的莫名其妙,跟着言青玉离开的地方追了出去,眼见追不上,才转头朝着别墅走去。
厨房的玻璃门已经破碎在地,许砚直接坐在玻璃渣中,透明的玻璃渣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许砚,是用手掌破开的玻璃门。
言青玉还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留给许砚,就连逃跑的方法都和许砚想的一样。
试探着开口,顾西洲甚至不敢靠近许砚。
万一被玻璃渣渣到,可没人会心疼他老顾。
“砚爷,您和小言总打架了吗?”
“顾西洲,他不想留在我身边。”
手掌撑在满是玻璃的地面,掌心细碎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鲜血开始蔓延。
许砚无所谓地拍了拍手,玻璃渣在掌心,越陷越深。
拿出装有定位的精致脚镯递给许砚,顾西洲出口询问:“砚爷,那这个还要吗?”
“嗯。”许砚点了点头:“帮我把手拍下来。”
“砚爷,您不是很讨厌拍照吗?”话是这么说,顾西洲已经拿出手机拍好照片,递给许砚看。
“他见不得我可怜,你有机会让他看到这张照片。”
许砚看着顾西洲拍的照片,眸子里装上了满意。
很多事情他亲自去做,效果远不如言青玉不经意之间发现,来得好。
许砚要为言青玉织就新的世界,言青玉的人和心,都要留在他身边。
“好。”
这血淋淋的手不处理,肯定也不是个事:“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不去,明天发烧了,记得打这个号码。”
不容置喙,许砚转身上楼。
打开浴室的门,任由冷水将伤口上的玻璃冲掉。
许砚顺手洗了个冷水澡,随意裹着一条浴巾上床。
室内的暖气关掉,许砚抬头看着窗外。
太阳落下来,月亮出来了。
而属于他的太阳,明天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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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驶在南城川流不息的大道上,吴允的目光几次落在身穿外卖服的言青玉身上,还是没有控制住嫌弃。
“青玉,要不我们先去买一身衣服,换一下?”
“不用了。”笑着拒绝,言青玉并不觉得外卖员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大家都是凭本事挣得钱,没有高低贵贱。
更何况他这身外卖服已经成为了唯一的限量版。
昨天跑的太匆忙,唯二的那套折损在许砚那里。
一片好意被拒绝,吴允觉得自己作为婆婆的威严被挑衅。
“青玉,你嫁到我们许家,就代表着我许家的脸面,穿着上还是要注意点。”
“伯母,我家破产了。”
抬起头看向吴允,今日的言青玉就像一只炮仗,稍微有点火星子就能炸的那种。
新买一套外卖服要好几百,言青玉好穷。
“伯父和我讲了,让我以后别用言家的钱,所以我还要送很久的外卖。”
“如果您觉得我这样会丢了许家的面子,您随时可以反悔。”
“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两位高抬贵手,放过我爸妈。”
场面变得尴尬,许元守握了握吴允的手。
转头看向言青玉,笑容一如既往的儒雅。
丝毫不觉得言青玉如今的处境和他有关。
一定程度上,许元守还觉得言青玉能和许一琅订婚,那是天大的福气,能够光宗耀祖那种。
“青玉,你伯母只是担心你,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别多心。”
“抱歉,我也只是解释,伯父伯母多包容。”
言青玉昨晚回到宿舍,就一直没有睡着,一大早下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其实他没必要说这些话刺吴允的,顺了吴允的意,也不难。
只是许砚回来了,言青玉把自己求而不得的怨,全部都算在了许家头上。
虽然,本就是许家的错。
一路无言,言青玉跟在许元守和吴允的身后进入VIp病房,站在最末尾的位置。
他对许一琅长什么样子一点都不好奇,别说只是订婚,就算结婚了,言青玉也会和他离婚。
不允许言青玉躲闪,许元守拉过言青玉的手腕,将他带到许一琅的面前。
他的儿子长得玉树临风,家世又好,怎么看都配得上言青玉。
“青玉,这就是一琅,你的未婚夫。”
站在吴允的角度,正好能将两人同时映入眼帘。
乍一看,两人凑在一处,似乎还挺赏心悦目:“这么一看,一琅和青玉还真的挺般配的。”
“天定姻缘,还能有假?你们小两口必然能够带着许家扶摇直上。”
许元守言辞之间带上了明显的开怀,少了几分伪善。
言青玉听着许元守和吴允的一唱一和,目光被迫落在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许一琅身上。
言青玉嘴角的笑容,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