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酒用腿把主任按在病床上,一只手扒开他的嘴,另一只手抢下装着依托咪酯的容器,将整瓶镇静剂都灌进主任喉咙。
主任顿时产生剧烈的肌肉痉挛,他抠着喉咙,想把药物吐出来。
只是手还没碰到嘴,人就失去了意识,应该是因药物过量导致的急性休克。
顾拾酒看着全身瘫软的主任,拽着他的衣领就冲出手术室。
这地方太古怪了,人都听不懂话,剩下那些人只会向她展示什么叫呆若木鸡。
麻醉医生早已悄悄溜走。
看着像一阵风般跑出去的病人,手术室里剩下的医护人员确实全成了摆件。
他们的大脑基本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直到一分钟后,助理才从嗓子里挤出颤颤巍巍的声音:“咱们是不是该上报医院?”
那是自然的,医护们总算找回脑子,开始忙起来。
有的通知机房室关电梯,有的通知保安抓人。
这时顾拾酒已经在楼道里横冲直撞跑到十八楼了。
她越跑越疑惑,这手术为啥要在二十几层做。
不对,她为啥不坐电梯,要走下去呢?
想到这顾拾酒拐到电梯间,结果发现电梯没电。
不是吧,这二十几层高的楼不让人用电梯,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医院。
她只好拖着主任继续跑。
一路上的医生病人看到她都侧目而视:怎么回事,这人白大褂里头似乎是光着的?
手里怎么还拿着一个医生,啧啧,玩得可真花,不会是出事了吧。
顾拾酒跑到十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后面有人在追她,她有些不舒服。
白大褂里还没有衣服呢!
她演得又不是成人片,好尴尬的。
想到这,她跑得更快。
手里的人有点重,影响跑步速度,顾拾酒跑到六楼的时候顺手把主任扔下了。
额,手有点重,主任直接呈抛物线被扔下楼。
身后的保安眼睁睁地看着院长的爱婿、外科的暴君从六楼做自由落体运动,摔得脑浆迸裂。
顾拾酒压根没看到,她不认得路,只能顺着本能乱跑。
跑着跑着,好像旁边的草坪上出了什么大事,传出一片嘈杂声。
人都在往那边走,顾拾酒一边吐槽一边趁乱从后门溜走。
就说这医院不行,这么多人跑去看热闹。
顾拾酒这会儿走在街上,身上只有一件白大褂,光着腿,鞋都没穿。
街上的人都在看她,她胡乱系着衣服上的扣子,最后选择把脸捂上。
捂着身体,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在街上乱走;
捂着脸就没关系了,就算走光被人拍到,也没人知道是谁。
顾拾酒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好歹她现在是个群演,以后指不定要当明星的,可不能留下这种黑历史。
只是该去哪呢?
剧本给的太简略,她根本不知道赵君家在什么地方。
只说她和母亲为省钱,在影视城的群租房里住。
顾拾酒回忆着剧情,决定先去影视城。
出事前,赵君还在拍戏呢。
虽然只是个群演,但应该也有报酬,顾拾酒打算把钱要回来。
她并不知道后来医院里头如何乱套,院长知道后,第一时间做出安排。
主任的家人后来来闹的时候,当时在手术室的人众口一词称主任是自己吃的镇静剂。
医院花了一大笔钱安抚来闹事的家人,这事也就被压下去了。
反正这钱是由某富豪出的,院长并不在意。
反而因此能和富豪拉近关系,也算是得到了好处。
院长那位女儿,早就不满意曾经高大帅气的丈夫如今四十岁就秃顶,死了正好再换一个。
各方都得了好处,只有主任背着精神失常的锅,死得和赵君几乎一样。
那么多的脑浆流在草坪上,啧啧,清理工可是费了些力气。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顾拾酒这会儿正靠着两条腿在往影视城走呢。
走到一家卖牛杂面的小店门口,她有点挪不动步子了。
从来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上,还跑了那么多路,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店看起来小,但做的东西味道着实是有点香。
顾拾酒探着头想看看做的什么好东西,不时抿两下嘴唇,不然口水都要流下来。
女老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面容呆滞的年轻姑娘盯着煮牛杂的锅看。
这姑娘里面全裸,外面披着白大褂,赤脚光腿,身上满是脏污,嘴角还在抽搐。
女老板马上想到很多禽兽不如的恶行。
心一软,眼泪差点下来:“姑娘,你是饿了吗?”
顾拾酒连连点头:“这煮的是什么?”
“就是牛杂汤,你先进来,我给你盛碗面吧。”女老板是个好心人。
顾拾酒也这么觉得:“我回头还你钱。”
“哎不用,你需要......报给龙家吗?”女老板试探着问。
顾拾酒有些不解:“不用啊,为啥要找他们?”
女老板皱着眉头,既然这姑娘不敢让龙家知道,对方肯定有大来头。
唉!这世道太乱,她的善心也有限,只能假装没看见。
顾拾酒不知道女老板这些心理活动,她正飞快地吃面。
有一说一,这面味道真不错。
女老板见她吃得虽快,姿态却不狼狈,给她拿来几件衣服。
“你先换上衣服吧,要不要再来一碗?”
顾拾酒接过衣服:“谢谢,你可真是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女老板有些自责,可毕竟她有家有业的,惹不起那些大人物。
本来确实还想再吃一碗,可她想留着肚子等会吃点别的,便拒绝了。
“不用,我吃饱了,等会还有事,我马上就走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世界的做饭水平怎么样。
女老板欲言又止:“你去哪里啊,要不要在我这休息几天?”
“我去影视城,你知道怎么走吗?”顾拾酒一路问路过来,有些晕头转向。
“倒是不远,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老板年轻的时候也在影视城做过群演。
“我是里头的群演。”顾拾酒站起身来,“我还有工钱没拿。”
女老板的态度有些微妙:“往前一直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