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市青云县,那个百米高的青云山上,两个青袍道人在青云观的西偏房对面而坐。
“当年的青云观是何等的气派,现在就剩下三间偏房了。”
“无妨,该老君爷有此一劫,哈哈……”
“道友可知道从燕京来的目的?”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强求不来。”
“是啊!强求不得,当年我就是太好强了,以至于现在……唉!不提也罢!”
“十年前,他爷爷带他第一次来青云观,他发着高烧,嘴里念叨着不让土地爷带走他妈妈,本来想把他送去燕京交给你们,但我看这孩子面容清秀,没有道缘,我知道这孩子不一样,我破例给他算了一卦,道友猜猜是哪个卦象?”
须发皆白的华冲道长摇了摇头。
“金猴斗土龙之相!”道人微笑着说道。
“金猴斗土龙之相?这不是官者之相吗?土乃厚德载物,龙是神兽之首,这……所以你把他藏起来了?”
“不,不是我把他藏起来了,是他自己把自己藏起来,藏了六年。”
“呼……了然。”华冲道长吐一口气,起身向道人行了个礼。
“你还去找他吗?”
“不去了,他有他的命格,我去了只会适得其反,我现在回燕京,等他入京的那一天。”
“善!”
又是一个周五放学,丁文俊回到租房,路上买了饭菜,回去用碳炉熬了一个咸菜粥,等江燕开完会回来,两个人边吃边聊着。
“明天回去带点咸菜过来,你奶奶腌的那种不错。”
“好,我带一大瓶过来。”
“昨天我哥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又让你回去相亲了?”
“不是,上次你拉了冯主任和张秘书一起,那个人回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哥埋怨我认识这么大领导不跟家里说,让我引荐一下,我拒绝了。”
“呵呵……你哥也是单位里的人?”
“他?一个村长而已,算什么单位?”江燕嘀咕着。
“你们家不是县里的吗?怎么还有村?”
“县里也有村啊!县里也不都是高楼大厦,郊区也是农村。”
“明白了,但也别为难,等有空让你爸妈哥嫂来吃顿饭,我把请张副镇长过来冲个脸面,让你能交差就行。”
“你还挺会来事的!”江燕一个大白眼翻了。
晚上,丁文俊写作业,江燕在一边看书,时不时讨论一些班级和学校的事情,又或者是学习上的事。
“你这学科组长也该升职了。”
“谈何容易?没有嘉奖或者领导支持,靠熬资历,早着呢!那么多四五十岁的老师等着呢!”
“嘉奖?比如呢?”
“优秀班主任,或者优秀学科带头人这些,我又不是教专业课的,一个中专院校的思政老师能有什么发展?要是在县中也许有机会。”
“那就调去县中!”
“切,县中是你家开的?你说调就调?”
“总归是有办法的,我来想办法。”
“不跟你胡扯了,我去睡觉了,明天别叫我,也不用给我留早饭了。”江燕伸了个懒腰走了。
周六一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丁文俊早早起床,打着伞去街上买了点东西,坐上去往新民乡的公交车。
一个多少小时后,一辆桑塔纳停在了租房门口。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江燕揉着眼睛,披着衣服,用手遮挡雨滴,跑到大门口打开了门。
“张秘……镇长,有事吗?”
“江老师,丁文俊呢?”张前进一脸焦急。
“回新民乡了,一大早就走了,这会估计已经到了。”
“回家了?他倒是胸有成竹!”
“怎么了?他家装了电话,我有号码,你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有电话?好好……”
张前进拿了号码急匆匆又走了。
江燕一头雾水的回去继续睡觉。
上午十点多,一则消息开始扩散,市政府严秘书的父亲,走了!
上午起床还好好的,吃了早饭说要眯一会,等再叫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从上周日,到这周六,正好第七天。
丁文俊没有接到张前进的电话,他刚到家就被他爷爷叫去给祖先烧纸了,农历十一也是要烧纸的,民间有“早清明晚十一”的说法。
沂水市区可是像煮沸的水一样翻覆起来,最紧张的是严家,没有丝毫准备的几个儿女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最后还是严秘书拿了主意,也就他还能撑点事。
“咱爸生前最信那些东西,但咱们几个都有9正式工作,不能搞那个封建迷信,要不就在家门口办个土葬礼吧!不找和尚道士,就找个土官来给安排一下,咱们几个披麻戴孝尽一次孝心吧?”
“眼下去哪里找土官?找那个说咱爸只有一周时间的那个?听说岗南县以前那个吴开发的亲家就是他给处理的后事。”
严莉娜的爸爸是长子,他的话还有些作用。
严秘书为难的说道:“我让人找他了,暂时没信息。”
“事不宜迟,那就去他家里请,现在天气冷,咱爸这一时半会没事。”
“好,我去找他,不,去请他。”严秘书立刻开车往岗南县而去,他得先去找张前进,让他带路。
等丁老头带着丁文俊回来的时候,严秘书开车也到了三庄村。
“张哥,严秘书,你们这是……”
“严歌他爸……走了,想请你去给忙活,办一场土葬礼。”张前进急忙解释道。
“啊?什么时候?”丁文俊也是没想到,他原来也就是大概估个时间。
“快……三个小时了,医院的人来看过了,没查出原因,请你去给办一下吧!”严秘书哭丧着脸说道。
丁老头一巴掌拍在丁文俊肩膀上。
“孝子上门了,不论穷与富,那就是舍下身段了,别坏了规矩。”
“知道了,爷,我这就过去。”
丁文俊换了身衣服,丁老头给列了个物品单子,严秘书用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让他们按单子采买物品。
丁文俊估计这一去就晚上不一定能回来,差不多明天直接上学了,把该带的都带上了。
新民乡往市区的路上,严秘书开着车,有些神色恍惚。
“丁……同学,你是怎么知道我爸时间不多了的?他……心里一直发怵,好在走的时候没受什么罪。”
丁文俊听严秘书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以为你爸是小问题?他被人借命了!”
“什么?”严秘书一踩刹车。